哈佛与宾大校长为何分道扬镳——《华尔街日报》

上周在华盛顿众议院委员会听证会上并肩而坐时，哈佛大学校长克劳丁·盖伊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校长利兹·马吉尔有许多共同点：她们都是常春藤盟校中资历尚浅的新任女校长。

而此刻她们都深陷舆论漩涡。

当被问及"呼吁对犹太人进行种族灭绝"是否属于校园保护的言论自由时，两人给出了近乎相同的迟疑答复。随后她们立即面临来自捐赠者、校友和学生的罢免声浪。

但两人的命运就此分道扬镳。听证会后，宾大董事会抛弃了马吉尔，后者于周六宣布辞职。而哈佛管理机构经过数日沉默考量，于周一晚间对盖伊投出了信任票。

“经过深入审议，我们确信盖伊校长是带领社区疗愈创伤、应对严峻社会议题的最佳人选，“哈佛董事会周二早晨声明称。

两位校长截然不同的结局，源于一系列行动细节、变量因素与关系网络的微妙差异——这些因素单独来看或许无关宏旨，但交织在一起却决定了去留之分。

美国校董与校友理事会（致力于维护大学校园观点多样性与思想自由交流的非营利组织）主席迈克尔·波利亚科夫指出，盖伊至少拥有三项马吉尔所不具备的优势。

她是一位2006年进入哈佛的内部人士，后来成为文理学院的院长。在哈佛的17年间，她与教职员工和决策者建立了深厚的社会与职业联系。这在本周一见效，当时超过700名教职员工签署了支持她的请愿书，并将其提交给校董会。

哈佛最高管理机构周二表示，校长克劳丁·盖伊是“帮助我们的社区愈合的合适领导者”。照片：马克·希费尔拜因/美联社相比之下，麦吉尔于2022年通过弗吉尼亚大学来到宾夕法尼亚大学。与哈佛不同，教职员工在她作证后并未广泛展示集体支持。

教职领导层的成员未回复媒体的电话评论请求。

虽然两位校长都是女性，这在高等教育最精英的领导层中仍然有些引人注目，但盖伊是哈佛第一位黑人女校长。这种打破障碍的显赫地位是盖伊对哈佛社区一些成员吸引力的一部分，因为该社区正在与种族主义的历史作斗争。波利亚科夫说，这也意味着大学投入了让她成功的期望。

对盖伊来说，或许最关键的是，她领导的机构自认为是同行中的第一。

“我认为哈佛的傲慢是一个真正的因素，”波利亚科夫说。“他们不说自己有更多的领导责任，而是认为他们不欠高等教育其他部分任何东西，他们只是作为他人追随的榜样脱颖而出。”

个人权利与表达基金会执行副总裁尼科·佩里诺指出，麦吉尔在作证次日晚间就证词道歉的行为犯下了致命错误。

麦吉尔和盖伊均因对10月7日哈马斯袭击以色列事件的最初表态遭受抨击，更因对纽约州共和党众议员埃莉斯·斯特凡尼克关于"呼吁对犹太学生进行种族灭绝是否构成骚扰"的提问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而遭到严厉谴责。

但在国会听证会后的数日内，这两位女性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危机应对方式。

上任仅半年的盖伊向哈佛校报《深红》就自身言论致歉。“我深感歉意，“她在接受《深红》采访时表示，“言辞至关重要。”

麦吉尔不仅公开道歉，还发布了一段近两分钟的视频，其间她言辞闪烁地承诺将研究进一步削减言论自由权利以保护学生。这一承诺反而削弱了她在自由派人士中的支持度，令其处境愈发孤立无援。

“数十年来，在历任校长领导下，宾大始终遵循宪法和法律制定政策，这与绝大多数高校保持一致，“她表示。但如今校方"必须立即启动对现行政策的全面审慎评估”。

佩里诺认为，这场风波暴露出麦吉尔缺乏核心信念。

“试图取悦所有人最终只会适得其反，“他分析道。在他看来，仓促道歉使麦吉尔显得像是在实时修正自己的立场。

尽管近期学术抄袭指控使情况更加复杂，盖伊至今仍挺过了罢免危机。

哈佛大学董事会表示，十月底获悉相关指控后，校方立即对其已发表著作启动独立审查。审查发现"少数引述不规范案例”，但校方认定"未违反哈佛学术不端标准”。

据董事会透露，盖伊已对两篇论文提出四项修正申请，将补充最初遗漏的引注和引号。

这位深陷争议的校长还须领导严重分裂的校园。周一，逾1100名校友、师生联名致信要求其辞职，指责她"选择性适用言论自由原则偏袒特定群体”。

包括亿万富翁对冲基金经理比尔·阿克曼在内的校友及捐助者，也公开表达对盖伊的不满。阿克曼上周日向校董会提交公开信，指出"由于盖伊校长未能执行校规，犹太裔师生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甚至肢体暴力事件都未受惩处”。

尽管压力巨大，经过周一夜至周二的闭门会议，哈佛董事会最终决定留任盖伊。

本文由梅丽莎·科恩与斯科特·卡尔弗特共同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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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12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为何哈佛与宾大选择了不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