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或将推行"有罪推定"政策——《华尔街日报》

想象一下有这样一条法律：在证明清白之前，你被假定有罪。我认为所有人都会对此感到愤慨，但这大致就是欧盟新《产品责任指令》所主张的内容。如果该法案获得通过，这一立法举措很可能会损害欧洲和美国消费者及企业的利益。

这项法律草案目前正在布鲁塞尔进行最后阶段的谈判，而欧盟立法者并未充分关注它可能对欧洲竞争力产生的重大影响。

该立法草案将要求法官假定任何“复杂”产品存在缺陷，因此导致了原告所声称的任何看似合理的损害。然后，企业将不得不证明他们的产品是安全的，并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即使他们已经遵守了所有相关的欧盟和国家产品安全规则。这将颠覆举证责任，要求制造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而不是原告必须确立责任。

如此彻底的改变是不必要的，正如欧盟机构在该法律草案形成过程中反复强调的那样。如果欧盟立法者通过当前草案，他们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欧盟委员会在2018年对现有产品责任制度进行了全面审查，并得出结论认为，该制度近40年来一直有效运作。同样，当委员会去年提出《产品责任指令》立法提案时，它承认“与新技术发展相关的举证责任挑战尚未在国家法院中出现”。欧盟监管审查委员会——一个负责确保拟议法律质量控制的独立机构——也发现，新提案“对于其旨在解决的问题的规模和演变不够明确”。

当前草案还存在其他疏漏。它制定了宽泛的证据开示规则，却未要求法院保护企业赖以运营的机密信息——甚至可能包括受法律特权的材料。中国企业已通过资助商业诉讼来获取商业秘密，新法规将令此类风险成倍增加。

综合来看，草案提出的修改可能助长投机性索赔，消耗司法资源却难有胜诉可能。我们不应让欧洲重蹈美国企业的覆辙：财力雄厚的律师发起诉讼浪潮，以疲态战术迫使企业为薄弱指控支付和解金。现行草案文本将推高企业的法律与保险成本，最终通过涨价转嫁给消费者。与此同时，诉讼泛滥的敌对性市场环境将迫使企业缩减研发投入，导致欧洲消费者可获创新产品减少。

去年10月，欧洲领导人曾强调欧盟必须提升经济竞争力。面对边境战争和中俄威胁，欧盟安全离不开蓬勃的经济活力。而新《产品责任指令》通过增加在欧营商风险与成本，正与这一目标背道而驰。

如此重大的民法变革应接受严格公众审议。欧盟代表需在最终版本中寻求立法平衡：保留沿用数个世纪的举证责任核心原则，完善机密信息保护机制。若立法者仓促行事，大西洋两岸的企业与消费者都将付出代价。

比尔特先生于1991至1994年担任瑞典首相。

2019年9月19日，欧盟旗帜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盟委员会总部外飘扬。图片来源：伊夫·赫尔曼/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