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FDA批准全球首款CRISPR基因编辑药物用于治疗镰状细胞病——《华尔街日报》

基因编辑革命正从实验室跃向市场。

美国已批准全球首款应用Crispr技术的药物，这项诺贝尔奖获奖发现为治疗疾病和改良作物提供了强大的基因修饰新工具。由福泰制药与CRISPR Therapeutics联合开发的Casgevy疗法于周五获批，用于治疗痛苦不堪的镰状细胞病患者。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这一里程碑式决定，预示着一种通过关闭或替换基因来攻克医学难题的全新疗法诞生。目前多家公司正在开发针对心脏病、癌症和罕见遗传病的Crispr疗法，下一代基因编辑技术有望以更少副作用实现更便捷的治疗。

Casgevy治疗镰状细胞病的原理

镰状细胞病由遗传基因突变导致，该突变会使血液中运输氧气的血红蛋白蛋白结构异常。Casgevy靶向另一个基因，当该基因被关闭时，能促使人体产生胎儿期特有的功能性血红蛋白，从而替代镰状细胞病导致的畸形成人血红蛋白。

2020年诺贝尔奖得主詹妮弗·杜德纳表示：“该疗法获批表明，通过精准修改DNA来根治疾病的基因疗法具有广阔前景”，“这几乎重新定义了药物的概念”。这位科学家因参与发现Crispr技术而获奖。

Casgevy是将基于Crispr的疗法带给患者的第一步。与开发中的Crispr药物不同，它是在实验室中编辑患者的细胞，而非在患者体内进行。

体外编辑细胞有助于确保治疗不会意外改变与疾病无关的其他基因。但这对患者来说更为艰难，包括需要接受数天大剂量化疗，为改造后的细胞腾出空间。

Casgevy的使用至少在初期可能会受到限制。由于每位患者220万美元的价格标签，一些健康保险计划可能不会覆盖Casgevy。一些患者可能会因为需要住院数周接受治疗（包括通常导致不孕的化疗）而望而却步。

“它可能是革命性的，但不会普及，因为它仍然很复杂，“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儿科教授兼镰状细胞研究员马克·沃尔特斯说。“而且会非常昂贵。”

Vertex首席科学官大卫·阿尔茨胡勒表示，治疗过程复杂且耗时，但"我们相信许多人会选择认为这对他们来说是值得的。”

玛丽·托尔尼纽曾因镰状细胞病遭受极度疼痛。在Casgevy的临床试验后，她不再感到那种疼痛。摄影：Hannah Yoo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由于患有镰状细胞病，玛丽·托尔涅努有时需要住院治疗，并每月接受来自捐赠者的健康血液输注。她生活在极度疼痛发作的恐惧中，疼痛通常出现在臀部和腿部。她说，那种感觉就像“一种钝痛，灼烧感逐渐加剧，呈指数级恶化”。

2021年，她在接受保留卵子的生育治疗后，参加了一项临床试验并接受了Casgevy治疗，以防将来想要孩子。几个月后，摆脱化疗影响的她开始感觉恢复了正常。随后她意识到，镰状细胞病的疼痛消失了。

生平第一次，她能在社区散步而不感到疲惫。“我仍会担心‘如果疼痛发作怎么办’”，22岁的宾州伯利恒居民托尔涅努说，“但疼痛再未出现。”

玛丽·托尔涅努曾因镰状细胞病遭受臀部和腿部疼痛。图片来源：Hannah Yoon/《华尔街日报》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周五还批准了第二种镰状细胞病疗法Lyfgenia，由Bluebird Bio公司开发，该疗法通过基因改造患者细胞以产生血红蛋白替代物。Bluebird表示Lyfgenia定价为310万美元。

根据为保险公司和制药商提供药物价值评估的非营利组织"临床与经济评价研究所"分析，考虑到这些疗法带来的健康效益，每位患者的合理价格应在135万至205万美元之间。

Vertex公司（将负责生产和销售Casgevy）表示，预计该药物将用于治疗重症镰状细胞病患者，美国此类患者约2万人。研究显示，94%的单次治疗患者在至少一年内未出现需医疗干预的剧烈疼痛发作，且无人因此住院。

主要影响黑人族群的镰状细胞病会引发剧烈疼痛、器官损伤和早逝。现有疗法仅能缓解并发症，无法根治疾病。美国约10万人罹患此病，全球患者超2000万。

费城儿童医院血液科主任亚历克西斯·汤普森表示：“首个基于CRISPR的疗法竟用于镰状细胞病，这堪称奇迹。”

Vertex制药公司的CRISPR基因疗法。图片来源：Vertex制药公司### CRISPR发现后Casgevy的诞生历程

从CRISPR技术发现到该药物上市仅十余年，基础科研转化为商业产品的速度堪称罕见。

CRISPR的基因编辑能力（源自细菌天然免疫机制）由杜德娜与埃马纽埃尔·沙彭蒂耶在2012年发表的论文中首次阐明。

为抢占科学先机，包括两位学者联合创办的企业在内，多家生物技术公司迅速成立。沙彭蒂耶参与创立的瑞士CRISPR治疗公司正是Casgevy的联合开发商。

这些科学家因开发CRISPR技术而共同荣获2020年诺贝尔化学奖。该技术的应用迅速普及至各研究实验室。

在CRISPR开创性论文发表后不久，波士顿儿童医院的科学家们立即将这项技术应用于镰状细胞研究。

该院研究人员早前发现了一个抑制胎儿血红蛋白生成的基因（这种血红蛋白在婴儿子宫内发育时产生）。他们最终开发出利用CRISPR关闭该基因的方法，重启胎儿血红蛋白的生产机制，为患者功能异常的成人血红蛋白提供替代方案。

波士顿儿童医院将其研究人员的专利授权给CRISPR治疗公司。

“这项技术从实验室基础研究迅速转化为有望惠及大众的疗法，实在令人惊叹，“发现者之一丹尼尔·鲍尔博士表示，“即便是亲历者，也难以预见其发展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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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12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FDA批准首款CRISPR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