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马斯与光明节的教训 - 《华尔街日报》

犹太光明节哈努卡于12月7日拉开帷幕，此时距哈马斯在以色列残忍杀害约1200名男女老幼已过去两个月。恐怖分子的暴行将产生深远影响——成千上万犹太人将首次以节日本真的方式庆祝：不仅视之为传统，更是对犹太民族本质进行庄严的宗教性沉思。

对于世俗化犹太人而言，“10·7事件"后的美国已今非昔比。许多人开始渴望与千年民族历史建立更深层联结。哈努卡所纪念的永恒叙事，正因哈马斯暴行而被重新唤醒。

故事要从公元前167年说起：某日清晨，耶路撒冷郊区莫迪因的犹太人被召集到广场。统治他们的塞琉古帝国——这个继承亚历山大大帝版图的政权——正全力推行希腊化运动。犹太人只需向宙斯献祭以示臣服。

不少犹太人认为妥协无妨，甚至为希腊文化倾倒：精美的雕塑、时髦的装束、勇武的竞技无不令人神往。作为中东一隅的少数族群，他们渴望融入主流社会。

但祭司马塔提亚毅然拔剑，当场斩杀准备献祭的犹太同胞和监管仪式的官员，由此点燃持续七年的马加比起义烽火。

祭司与他的儿子们击溃了塞琉古军队，净化了耶路撒冷的古老圣殿，并用仅寻得的一小罐油点燃了烛台——这罐油奇迹般地持续燃烧了八个夜晚。这一神迹令拉比们深受震撼，他们命令我们永远传扬这佳音：将烛台高置于家中，既提醒自己，也昭示世人——光明使者终将战胜任何黑暗。

马塔蒂亚斯发动的不仅是一场反抗帝国的起义。更是对他那代渴望融入希腊文化的犹太精英的警示：同化绝非出路。希腊人要的不是多元文明的绚丽拼图，而是要求臣服与抹杀一切坚持差异尊严的异见者。多数犹太人沉溺于帝国幻梦未能醒悟，直到这场惊世战争才让他们铭记：犹太人永远立于历史之外，因拒绝用现代浮华取代古老智慧而遭世人嫉恨。

两千年后的今天，美国犹太人正在重温这一课。10月7日之前，我们过着平静的同化生活。尽管校园里有激进学生叫嚣反犹口号，媒体执意妖魔化以色列，但我们自忖：只要言行得当，仍可跻身美国镀金精英阶层。

然而恐袭爆发后，这些精英阶层显露的真容比塞琉古帝国更令人心惊。反以活动人士在全美大学围堵甚至袭击犹太学生，媒体将哈马斯宣传当作新闻播报，成千上万的邻居挥舞巴勒斯坦旗帜，欢呼要摧毁全球唯一的犹太国家。

因此，美国犹太人正迎来他们的马加比时刻。虽然他们没有拿起刀剑，但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坦然地将自己区分开来。你可以看到他们涌入从未去过的犹太会堂，或是购买大卫之星项链以确保自己能被轻易识别为犹太人——即便或恰恰因为他们可能因此遭遇恶意的目光甚至更糟。你可以在安息日晚宴上听到他们的声音，在社交媒体上读到他们的帖子，他们互相帮助，从那些曾被视作朋友之人的背叛中恢复。上个月，近30万人在华盛顿国家广场游行——这是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亲以色列集会——以确保他们作为犹太人的身份被铭记。

追随那位古代祭司走向胜利的男女们从未回头。马加比创立的哈斯蒙尼王朝统治了一个自豪而独立的犹太社群长达一个多世纪。他们见证并培育了一场宗教与文化的复兴——正如我们今天所见。愿这火焰在未来数十年继续熊熊燃烧。

莱博维茨先生是《Tablet》杂志的特约编辑，其最新著作《塔木德如何改变你的人生：一本古老典籍中的惊人现代建议》已出版。

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本文发表于2023年12月8日印刷版，标题为《哈马斯与光明节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