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托斯在历史性投票中被逐出众议院 - 《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周五，众议院投票决定驱逐陷入困境的众议员乔治·桑托斯，这位纽约州共和党人被指控挪用竞选资金并犯有其他不当行为。这是众议院历史上第六次驱逐议员，也是首次针对未被定罪或非南方邦联成员的驱逐。

议员们以311票赞成、114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驱逐决议，超过了宪法规定的三分之二绝对多数门槛。尽管几乎所有民主党人和许多共和党人支持驱逐桑托斯，但超过半数的共和党议员——包括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路易斯安那州共和党人）及其他党内领导层成员——认为在其刑事案件审结前驱逐将开创不良先例。

共和党议员的另一重考量是：在即将就乌克兰援助、边境政策及推进对拜登总统弹劾调查等争议性投票前，桑托斯的离席将进一步削弱共和党本就微弱的多数优势。目前221-213的席位比意味着，若所有民主党人反对，共和党最多只能承受三票倒戈，而此前容错空间为四票。

此次投票标志着桑托斯政治闹剧的终章。2022年当选后，《纽约时报》即披露其伪造工作经历、学历及家庭背景，引发对其竞选资金和财务往来的深入调查。

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共和党，路易斯安那州）表示，共和党领导层并未施压同僚对驱逐众议员乔治·桑托斯的提案进行特定投票。图片来源：Aaron Schwartz/Zuma Press纽约联邦检察官随后以多项罪名起诉桑托斯，指控其涉嫌诈骗政治捐款人、向联邦选举委员会作虚假陈述及非法领取失业保险金。他对包含23项罪名的补充起诉书表示不认罪，案件定于九月开庭。

35岁的桑托斯在投票前夕态度强硬，声称受到不公对待且拒绝辞职，多次挑衅同僚将其罢免。

周五早晨，当议员们陆续进入议事厅时，桑托斯独自坐在最后一排。他一度仰头凝视天花板，直到众议院牧师玛格丽特·基宾上前交谈才重新坐直。鲜有议员与他互动。投票开始后，他迅速投完票便离开会场——计票初期显示胜负难分，但随着赞成票逐渐拉开所需差距，局势明朗。

约翰逊主持了会议，在投票结束时敲下木槌宣布：“书记员将把众议院决议通知纽约州州长。”

桑托斯离开国会大厦登上等候的车辆。“他们为自己开创了危险的先例，“他如此评价前同僚，“这地方见鬼去吧。”

在感恩节前发布的众议院道德委员会报告发现，有大量证据表明桑托斯窃取捐款人资金并向选举官员提交虚假申报，此后罢免桑托斯的努力势头增强。其他被指控的不当行为包括将竞选资金用于个人信用卡还款，以及在爱马仕、丝芙兰和OnlyFans上购买商品和服务。报告称，桑托斯"试图欺诈性地利用其众议院候选人身份的各个方面谋取个人经济利益”。

委员会表示，桑托斯的行为"值得公开谴责，有失职位尊严，并给众议院带来了严重的信誉损害”，但并未正式建议将其免职。随后，道德委员会主席、密西西比州共和党众议员迈克尔·盖斯特提出了一项决议，要求驱逐他。

报告发布后，桑托斯表示不会竞选连任，但将该文件斥为"令人作呕的政治化诽谤"。

今年大部分时间里，国会就如何处置桑托斯存在分歧。早些时候，由纽约州竞争性选区的共和党人领导的一次驱逐投票远未达到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179票赞成驱逐，213票反对。但在报告发布后，许多曾投票支持桑托斯留任的议员表示，他们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们认为桑托斯现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正当程序。

作为南北战争以来仅有的两名被驱逐出众议院的议员之一，前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众议员迈克尔·迈尔斯因贿赂和共谋罪名成立后被除名。图片来源：贝特曼档案馆/盖蒂图片社共和党内部仍存分歧，部分议员认为应等待法院对桑托斯的罪行作出裁决，另一派则认为桑托斯已对国会构成犯罪应立即驱逐。议长约翰逊未施压议员投票意向，但表示对驱逐表决"确有保留"，担心此举将开创先例。

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众议员南希·梅斯投下反对票：“乔治·桑托斯是个混蛋，但和所有美国人一样，在法庭定罪前应享有无罪推定权。

但其他共和党人与民主党人一致认为，桑托斯的行为已构成即刻驱逐要件，道德委员会报告足以确保程序公正。

“这无关党派，而是关乎选民利益、美国人民利益、国家利益和我们所服务的机构尊严，“纽约州共和党众议员迈克·劳勒作为驱逐案的直言支持者表示，“乔治·桑托斯根本不配担任公职。其行为不仅失格可耻，更已构成犯罪。”

俄亥俄州共和党众议员马克斯·米勒批评领导层保留桑托斯议席的意图"令人作呕”。他透露个人及母亲的信用卡均遭桑托斯竞选团队盗用：“这简直荒谬绝伦。“桑托斯以刑事诉讼正在进行为由，未回应相关具体指控。

众议院民主党人批评共和党在将桑托斯逐出国会的行动上过于迟缓。加州民主党众议员罗伯特·加西亚于2月提出驱逐桑托斯的动议，但共和党却在5月选择将该请求转交道德委员会处理。

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哈基姆·杰弗里斯周五表示，桑托斯"是个连环骗子，其行为举止有辱众议院尊严”。他称共和党此前未采取行动罢免桑托斯是因为需要他的投票。“令人遗憾的是，乔治·桑托斯被纵容了这么久。”

总计有206名民主党议员支持驱逐，弗吉尼亚州众议员鲍比·斯科特和佐治亚州众议员尼基玛·威廉姆斯两人投了反对票。威廉姆斯认为桑托斯不配担任国会议员，但此事应交由选民决定。得克萨斯州众议员阿尔·格林和伊利诺伊州众议员乔纳森·杰克逊两位民主党人投了出席票，另有三人未投票。共和党方面，105人赞成驱逐，112人反对，5人未投票。

自2022年底被揭露其个人经历存在大量捏造后，桑托斯的政治命运就一直悬而未决。这些造假涉及大学学历、华尔街银行任职经历，乃至其家族与大屠杀及9·11恐袭等历史事件的关联。他后来在回应关于其宗教信仰的质疑时（竞选期间曾自称犹太裔）解释称，自己虽是天主教徒，但也算"犹太后裔”。

今年5月，桑托斯与巴西当局达成协议，了结其19岁在里约热内卢生活期间犯下的诈骗罪指控——包括使用偷来的空白支票在服装店购物。

桑托斯还声称自己是大学排球队的明星球员，并创立了一个救助了2500只猫狗的慈善机构。这两项声明均无证据支持。

截至周五前，自内战以来仅有两位众议员被驱逐。1980年，宾州民主党众议员迈克尔·迈尔斯在Abscam反腐行动中被判贿赂和共谋罪（该行动中联邦调查局特工假扮寻求国会成员帮助的阿拉伯酋长），最终以376票赞成、30票反对的结果被驱逐。俄亥俄州民主党众议员詹姆斯·特拉菲坎特于2002年因受贿及提交虚假纳税申报等重罪定罪，以420票赞成、1票反对的投票结果被逐出国会。

内战期间另有三位众议员因支持南方邦联遭驱逐。

桑托斯的离职正值其他预期辞职将改变众议院格局之际。俄亥俄州共和党众议员比尔·约翰逊宣布将于年初离职，出任扬斯敦州立大学校长；纽约州西部民主党众议员布莱恩·希金斯同样计划明年初离任，转任某表演艺术中心负责人。前众议院议长、加州共和党人凯文·麦卡锡表示正在考虑是否辞职。

目前至少有10人表示有意角逐桑托斯的席位，民主党认为该选区在特别选举中有翻盘可能。该选区覆盖皇后区部分区域及长岛北岸的拿骚县——拜登2020年在此领先9个百分点，但共和党随后赢得了长岛多地地方及州级职位。桑托斯在2022年以8个百分点的优势赢得该席位。

根据纽约州法律，民主党籍州长凯西·霍楚有权在10天内宣布举行特别选举，选举日必须设定在她签署行政令后的70至80天之间。此类选举不举行党内初选，涵盖桑托斯选区部分的皇后区和拿骚县政党领袖将直接指定候选人。

俄亥俄州民主党众议员詹姆斯·特拉菲坎特2002年因受贿等重罪指控被定罪后遭驱逐。图片来源：托尼·德贾克/美联社霍楚表示已准备宣布特别选举。

“很高兴他离开了，因为我需要能与之一同为纽约奋斗的议员。“她周五在NY1电视台表示，“乔治·桑托斯纯粹是占着位置不干事。”

潜在民主党候选人包括：2017年至今年初担任该选区议员的汤姆·索齐前众议员、前州参议员安娜·卡普兰，以及2022年败给桑托斯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成员罗伯特·齐默尔曼。

共和党参选阵营包括：吉姆·托斯、拿骚县议员马齐·菲利普、格雷格·哈奇、丹尼尔·诺伯、汤姆·路德维希，以及4月启动竞选活动的空军退伍军人凯伦·柯里。最新财务披露文件显示，退休纽约警探迈克·萨普拉科内已自筹30万美元竞选资金，成为共和党候选人中现金储备最充裕者。

投票前的记者会上被问及若遭驱逐后的计划时，桑托斯未透露具体安排。

“未来无限可能，”他说，“我只打算随心所欲——迎接任何到来的机遇。”

林赛·怀斯和保罗·基尔南对本文亦有贡献。

联系凯蒂·斯特奇·费雷克，邮箱：[email protected]；联系吉米·维尔金德，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载于2023年12月2日印刷版，标题为《众议院依据道德报告驱逐桑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