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黑人雇员晋升率大幅下降，逆转此前趋势

麦肯锡最新数据显示，美国企业已不再延续前几年对黑人职场人士的优先晋升政策。图片来源：Gary Hershorn/Getty Images麦肯锡公司最新数据显示，美国企业在提拔黑人专业人士进入管理层方面已失去动力。

2020年5月乔治·弗洛伊德遇害事件引发全美关于种族、公平与机遇的讨论后，美国企业曾为提升黑人雇员比例制定雄心勃勃的目标。这些企业在招聘和晋升更多黑人专业人士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尤其是在企业最高层——目前《财富》500强企业中有8位黑人CEO，而2020年仅有4位。

但麦肯锡关于首次晋升至管理岗位的关键数据显示，美国企业如今已不再维持前几年对黑人专业人士的较高晋升率，黑人员工的晋升比例已回落至接近2019年的水平。人力资源主管、企业高管及顾问表示，这种退步表明，随着企业将重心转向削减预算和推动员工返岗办公，许多公司已淡忘了早先关于招聘和晋升更多有色人种的承诺。

连锁餐厅Jamba Juice前CEO、现担任Honest公司董事长的詹姆斯·D·怀特表示，这项晋升数据印证了他从黑人职场人士处听到的情况。“就职场中对黑人男女员工的关注度而言，我目睹了许多领域出现了明显的抵制与倒退。”

麦肯锡在分析中采用了来自270多家公司的晋升率数据，这些公司总计雇佣了超过1000万名员工。该机构对各群体样本量进行了等比例调整，以实现公平的晋升率比较。

数据显示，2022年每有100名各族裔男性首次晋升至管理岗位，同期只有54名黑人女性获得晋升。这意味着黑人女性的晋升率仅为男性整体的一半。而在2021年，这一比例曾接近持平——每100名男性晋升对应96名黑人女性晋升。

黑人男性的首次晋升率同样下滑，2022年每100名各族裔男性首次晋升管理岗时，只有66名黑人男性获得晋升，低于2021年的72人。与此同时，2019至2022年间白人男性和女性的晋升率始终保持在较高水平。

企业多元化、公平与包容举措正面临争议和预算削减，部分员工抱怨招聘晋升应唯才是举而非追求多样性指标。

“那些原本态度摇摆的企业，现在基本都选择了退却，“卓越职场研究所CEO迈克尔·布什表示。该咨询机构每年对1.8万家企业进行文化审计，其引用问卷数据显示：“2020年5月弗洛伊德事件后，顶尖企业曾大力强调黑人群体晋升公平，但最新审计发现75%的头部企业已不再将多样性列为核心优先项。“这些问卷通过系列问题评估企业核心价值观，以及能否激发员工自豪感与信任度。

晋升的力量

从初级职位首次晋升至管理层，将奠定一个人未来数年的收入轨迹。若在晋升初期落后，也会延迟未来的晋升机会，使得黑人专业人士最终晋升至高级职位变得更加困难。

人力资源及其他企业高管表示，对于公司而言，黑人员工在第一步晋升机会上的缺失，削弱了未来领导者的整体储备。麦肯锡等其他研究显示，缺乏晋升机会是黑人员工离职率高于白人员工的最大原因之一。

“当我们特别关注黑人男性和女性的晋升时，我们做得更好，”麦肯锡高级合伙人、该研究的合著者Lareina Yee在谈到企业多元化努力时表示。

最近，老板们面临一些员工对多元化倡议目标的质疑，以及政治家的批评。截至今年春季，公司高管在财报电话会议中使用“多元化、公平与包容”及“DEI”等特定术语的频率下降了约三分之一。

更高层级

在企业阶梯的更高层级，情况更为复杂。

2022年，黑人女性晋升至高管的比率高于所有男性。根据麦肯锡的分析，每100名男性晋升至C级高管职位，就有132名黑人女性获得这些职位，高于2021年的每100名男性对应88名黑人女性。

2022年，黑人女性晋升至C级高管的比率高于黑人男性、白人男性和白人女性。

麦肯锡报告显示，2022年黑人男性晋升至高管的比例降至每100名男性中仅有74人，较2021年的130人显著下降。

尽管黑人群体在高管层的整体占比自2020年以来持续上升，但仍远落后于白人专业人士。

2021年有三位黑人高管执掌财富500强企业：TIAA的塔松达·布朗·达克特、Qurate Retail的大卫·罗林森二世，以及已卸任的沃尔格林公司罗莎琳德·布鲁尔。2022年，小富兰克林·克莱伯恩出任国际香精香料公司CEO，卡尔文·巴特勒接掌爱克斯龙电力。今年，克里斯托弗·沃马克成为南方公司首席执行官，托尼·汤斯-惠特利则执掌科学应用国际公司。

前Jamba公司CEO怀特指出，黑人CEO数量上升的趋势可能掩盖了基层员工面临的问题。

“他们会在其他存在晋升空间的企业寻找机会，“他表示。

漏桶效应

咨询公司Paradigm首席执行官乔艾尔·埃默森指出，自2020年以来，企业更注重招聘新人而非留任、培训和提拔现有员工。该公司曾为美国运通、Grubhub和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等机构提供多元化咨询服务。

“企业正在填补一个漏水的桶，“她针对有色人种员工的招聘与留存问题表示，“虽然不断引进新人，但这些员工留存时间更短，晋升速度也明显更慢。”

在帕拉迪姆今年合作的148家公司中，有三分之一按种族和民族追踪晋升率，爱默生表示：“如果我们连这些数据都不测量，就几乎没有希望解决差距。”

最高法院最近禁止大学招生中采取平权措施的决定让人力资源主管们对按种族追踪晋升率感到紧张，爱默生提到法律风险是原因。

联系雷·A·史密斯，邮箱[email protected]，以及凡妮莎·富尔曼斯，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11月29日印刷版，标题为《黑人高管晋升率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