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如何成为“反犹主义者”——《华尔街日报》

《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等主流媒体报道称，广告商再次逃离了前身为Twitter的服务平台，这些报纸解释称，原因是所有者埃隆·马斯克支持了"一篇反犹帖子"。但请尝试自行核实该帖子是否明确具有反犹倾向，或在此事上是否具有任何明确立场。

令人困惑的核心在于用词。用户@breakingbaht表示对"犹太社区"（着重号系笔者所加）缺乏同情，指控其一边鼓励"针对白人的那种辩证仇恨——他们声称希望人们停止用这种方式对待犹太人"，一边支持"少数族裔大举移民"。

在马斯克回应"你说出了事实真相"后，《纽约时报》援引同样未明确定义的"犹太团体"说法，称从原推文中检测出常见的反犹隐喻。该报某篇报道中，“犹太社区"一词被替换为"犹太人”。截至周末，在未补充任何新信息的情况下，《华盛顿邮报》以斩钉截铁的口吻报道称，马斯克"认可了暗示大替代理论的言论——该阴谋论曾被2017年夏洛茨维尔新纳粹示威者、2018年匹兹堡犹太教堂枪击案凶手及2019年加州波威市袭击者所宣扬"。

这37个词是对一条6字推文的解读。马斯克先生和原推文作者激烈否认存在反犹意图。《华尔街日报》审视了上下文，暗示马斯克真正针对的是特定犹太团体——反诽谤联盟，该组织基本采纳了进步左派的身份政治与审查议程。

此处我们不妨岔开话题，谈谈18世纪小说《项狄传》与洛克提出的"语言困境"。劳伦斯·斯特恩以幽默笔触揭示：说话者口中词语的含义，对言者与听者往往大相径庭。

或者我们可以转向讨论马斯克收购推特（现称X）的荒谬初衷。他宣称要捍卫言论自由，却被迫成为X平台上数百万用户发表的恶意、愚蠢、令人反感的言论的守护者。这损害了他的其他业务，显然也与X依赖品牌广告的盈利模式相冲突。

换作其他CEO，可能会在声称监管X作为公共服务的同时远离平台，至少组建团队审核拟转推内容的背景（即便延迟一两周）。

主流媒体应当感到惭愧——马斯克不这么做，正表明我们的批评如今多么无足轻重。他或许是对的。《纽约时报》一边指责他传播反犹主义，一边仍计划在周三的付费客户活动上邀请他出席。

我与几位读者就马斯克先生关于特斯拉诸多不准确、误导性及夸张言论持续进行对话。我的回答通常是：“确实如此…但”：市场既听信他的言论，也听取批评者的声音等。2018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因其披露违规行为对马斯克轻描淡写地处罚——这种行为若发生在其他CEO身上可能导致终身禁业——该机构似乎认为市场已充分了解追随马斯克的风险。

行为经济学诞生之际，阿莫斯·特沃斯基和丹尼尔·卡尼曼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视角来诠释古老真理：人们（包括媒体）大多相信并传播他们听到的他人观点。

杜克大学教授蒂穆尔·库兰关于偏好伪装的著作（即 incentives促使我们展现非真实立场的现象）带来了关键转折。这引发了一个难题：我们的偏好究竟在何种意义上具有稳定性？看看昔日自由派民主党人如何轻易转变为今天的左翼权威主义者，或左右两派中曾拥护普世理想者如今如何拥抱身份政治。传统论断常常荒谬失实——罗纳德·里根被神化为自由贸易象征以批判唐纳德·特朗普，实则他是当代记忆中最贸易保护主义的总统；气候变化被称作"生存危机"，但科学结论并非如此。

语言问题让人类生活充满趣味。无论我如何谨慎地选词造句，都无法让你完全理解我的全部或确切意图。然而语言问题也曾是新闻媒体的市场机遇，他们以在遣词和证据运用上恪守非凡纪律自居。可悲却真实的是，如今读者在花费五分钟阅读并信任主流报纸内容前，会反复思量两三次。但科技也提供了解决方案：明智运用X平台、Substack及各类播客聚合器，便能轻松追踪那些有珍视读者信任传统的作者与思想家。

特斯拉和SpaceX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11月2日在伦敦活动上。图片来源：Kirsty Wigglesworth/Associated Press刊发于2023年11月29日印刷版，标题为《埃隆如何成为"反犹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