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石油——最后一滴也不浪费？ - 《华尔街日报》

部分二叠纪盆地大型开发商正采用高资本投入、高风险的方式开采石油。图片来源：Joe Raedle/Getty Images它们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美国页岩油开发商一直在不懈追求以最低成本钻井采油。由于资金充裕且预感可能很快将耗尽二叠纪盆地最优质资源，部分公司已转向确保从现有油田榨取最后一滴原油——这可能意味着当前成本上升。

生产商在最大化初期产量方面表现卓越。Enverus数据显示，自2007年以来，以每英尺钻井前12个月产油量衡量的美国陆地和海上油田生产率持续攀升。

数据显示，2022年8月以来投产满12个月的美国陆上及海上油井，其生产率较五年前同期油井高出59%。堪萨斯城联储经济学家Jason Brown指出，这一增长源于地震技术、地质测绘、水平井长度及压裂液用量的进步。

尚不清楚这种生产率增速能维持多久。例如水平井长度可能存在物理极限。Enverus油田服务情报高级副总裁Mark Chapman表示，延长井身不仅需要更多连片土地，且井身越长维护难度越大。

与此同时，效率提升陷入停滞。据查普曼数据显示，二叠纪盆地米德兰地区的钻井速度峰值已稳定在每日约1400英尺。近年来，项目全生命周期的资本效率基本停滞不前，近期更因油田服务成本上升而出现下滑。

美国页岩油行业一直存在一个隐忧：虽然开采技术日益精湛，但代价是部分原油被遗留地下。若将地下页岩层比作奶昔，传统"最佳层位优先开发"模式就像先用一两根吸管抽取某区域，后期再补采。这种方式虽使初期单井产量极高，但后续油井产能会大幅衰减。

“立方体开发”（又称协同开发）正是为此而生。其原理是在开采前就在整个"奶昔"中密集布置多根"吸管"。尽管该技术已应用多年，但井距设计曾经历反复试验。正确实施后，开发商有望提升总体采收率这一优势显而易见。

Enverus情报高级副总裁斯蒂芬·萨格里夫在邮件中指出：“普遍认为立方体开发的总采油量高于最佳层位优先模式。“过去几年，二叠纪盆地约60%的开发活动采用这种立体开发模式。

埃克森美孚是该技术的积极倡导者。公司在10月财报电话会上估算，相比德州马丁县采用传统方法的竞争对手，其立方体开发法的净现值高出30%-50%。这也是埃克森收购先锋自然资源的重要依据——通过自有立体开发技术，埃克森有望从先锋的区块中采出更多油气资源。

投资者并不完全相信这些宏伟预测，尤其是因为这家石油巨头并未被视为最佳的页岩开发商。采用这种方法的其他公司包括戴蒙德巴克能源，该公司自2019年起转向联合开发。根据其本月发布的投资者报告，戴蒙德巴克从2015年平均每个项目钻探约3口井增至2019年的10口，如今已达24口左右。

立方体开发的缺点在于前期成本更高、投产周期更长且风险较大。在这种模式下，井距必须足够密集才能最大限度提升油田生命周期内的产量。但若井距过近，产能潜力会急剧下降。

正如能源分析公司FLOW Partners总裁汤姆·洛克里所言：要实现采收率最优化，开发商必须"无限接近"产量断崖式下跌的临界点。这正是早期某些立方体项目遭遇的困境——由于井距不足，这些项目未能如预期般产出碳氢化合物（相关报道）。

并非所有人都认同立方体开发在全生命周期中更具资本效率的观点。但可以肯定的是，只有资金雄厚、具备耐心且能承受风险的开发商才能尝试。这可能还需要不同类型的投资者群体。洛克里指出，当先锋自然资源公司2022年初开始加密井距时，“华尔街并不买账”，该公司随后便拉大了井距。他认为埃克森美孚之所以能推进立方体开发，是因为其投资者中包含更多关注长期主题而非逐季资本效率提升的投资者。

一些最大的二叠纪开发商正在采用资本密集、风险较高的方法，这表明他们对页岩区还能剩下多少高产油井的信心不足，而对他们投资者的耐心则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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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11月28日的印刷版，标题为《美国石油——最后一滴也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