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曾引领潮流的波特兰，如今正向密尔沃基取经

2023年第三季度，波特兰中央商务区的办公和零售空置率飙升至历史新高。图片来源：Zusha Elinson/华尔街日报俄勒冈州波特兰市——受够了市中心破败街区的涂鸦破坏与猖獗吸毒现象，史蒂文·利恩今年夏天开始为这家自称"北美最大男士内衣店"的企业物色新址。

这位67岁的俄勒冈本地人甚至为他的underU4men品牌在河对岸一处诱人的空置店面支付了定金。但与塔吉特(Target)或REI等逃离市中心的大型零售商不同，利恩最终决定留下，并在9月最后一刻达成协议续签租约。

他表示，在当前租户主导的市场中获得了超值优惠，新开业的豪华酒店和公寓开发项目等复苏迹象也令他备受鼓舞。

“这确实是个灵魂抉择，“近日下午，利恩在挂满各色时尚男士内衣的货架间说道，“最终我坚持续约…相信我，这绝非市场价租金。”

随着这座昔日潮人圣地深陷犯罪与无家可归者危机，导致俄勒冈最大城市出现多年来首次人口流失，波特兰政府希望更多企业能效仿利恩留守市中心。当局正为企业和开发商提供新激励政策，以期重振该区域活力。

史蒂文·连恩曾考虑将企业搬离波特兰市中心，但最终决定留下。图片来源：祖莎·埃林森/华尔街日报当地官员正从非常规领域寻找解决方案。去年10月，波特兰都市商会首席执行官安德鲁·霍恩带领市政和商界领袖前往中西部城市密尔沃基，学习该市如何在过去七年里通过新建"鹿区”（雄鹿队主场周边的娱乐购物区）及住宅办公楼项目，让沉寂的市中心重焕生机。

若在往年，当波特兰还是《波特兰迪亚》等剧集调侃的最酷、发展最快的城市时，这样的考察简直像安迪·沃霍尔向安迪·格里菲斯讨教时尚经。

出生于密尔沃基的霍恩表示，家乡对市中心清洁与公共安全的重视提供了可借鉴的路线图。

“你很难在公园里找到一根未修剪的杂草，或是让人不愿当餐桌的人行道，“霍恩说，“通过扎实做好基础服务，他们创造了适宜商业发展的环境。”

波特兰市议员卡门·鲁比奥接到密尔沃基考察邀请时，第一反应是"嗯，有点意思”。尽管仍为波特兰最爱的NBA球星达米安·利拉德被交易至雄鹿队而耿耿于怀，但她发现这座城市的许多经验值得学习。

“形成的是一种友好的同志情谊，”她说，“因为我们是一个正努力度过艰难时期的城市。”

密尔沃基市长卡瓦利尔·约翰逊表示，全美各地的市政官员已开始关注这座长期被忽视的城市

“这里的情况大不相同，我们有企业正在入驻密尔沃基市中心，人们也纷纷来到市中心，”他说。

自疫情以来，美国各城市市中心因办公人员减少、无家可归者及轻微犯罪增加而陷入困境。西海岸曾经繁荣的市中心受到的打击尤为严重。

根据波特兰都市商会数据，2023年第三季度，波特兰中央商务区的办公和零售空置率分别飙升至23%和7%的历史新高。该商会称，今年人流量停滞在2019年水平的60%左右。随着俄勒冈州新毒品非刑事化法律的实施和芬太尼的泛滥，公共场所吸毒现象日益猖獗。

过去七年，密尔沃基通过围绕雄鹿队主场打造新娱乐购物区，以及开发住宅和办公项目，彻底改造了市中心面貌。图片来源：穆斯塔法·侯赛因/华尔街日报波特兰已开始采取更务实的方法。该市近期为在市中心签约或续租、且员工至少半数时间在办公室工作的企业提供税收抵免，并向企业发放安保、维修窗户和清理涂鸦的补助金——连恩就利用了这些政策。

为了吸引更多人前往市中心，鲁比奥今年早些时候还支持出台新激励措施，例如免除开发商费用，将空置办公空间改建为公寓。

目前当地小企业已积极填补市中心空置商铺。上个月，从热门Instagram账号起家的潮流服饰品牌Portland Gear庆祝其大型门店盛大开业。

“构建这座我们深爱城市的根基依然存在，“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库斯·哈维表示，“当前存在的一些小问题终将过去。”

州政府也在考虑应对之策。民主党籍州长蒂娜·科泰克今夏成立了专项工作组，重点解决波特兰市中心问题。正式建议将于12月提交，但州长已指示州警协助打击波特兰的芬太尼贩运活动。

“众所周知，近年来波特兰市中心面临诸多挑战，损害了这座俄勒冈最大城市某些令人喜爱的特质，“科泰克在声明中表示，“对波特兰的担忧已成为全州经济问题。”

然而部分大型零售商正在放弃市中心。总部位于西北地区的户外装备服饰公司REI今年早些时候宣布，将于明年关闭其市中心门店。该公司致客户信中指出，店铺遭遇了二十年来最严重的破门盗窃事件。

“关闭决定基于每年持续增加的安保投入长期难以为继，以及与房东续租谈判未果，“该公司在声明中表示。

REI公司表示，2022年其波特兰门店额外花费了80万美元用于加强安全措施。

Target百货于9月宣布关闭波特兰三家门店（包括市中心一家），称"盗窃和有组织零售犯罪正威胁员工与顾客安全，并导致经营业绩难以为继”。

包括内衣店主Lien在内的一些商户对Target等企业的说法提出质疑。Lien指出，大型零售店人手不足及"不冲突政策"也是盗窃案增加的原因。

“只要说’请付款或放回商品’，99%的情况他们都会放下东西离开，“他表示。

Lien在考虑撤离市中心后最终选择留下，对此他感到庆幸。随着丽思卡尔顿酒店十月底在附近开业，他所在街区客流量正在回升。以波特兰著名变装皇后Darcelle XV命名的城市公园改造项目也计划明年在他店铺对面开放。

“市中心确实存在困境，但我持乐观态度，“他说。

联系记者Zusha Elinson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更正声明本文早期版本配图署名误将Zusha Elinson姓氏拼写为Elision。（已于11月27日更正）

本文发表于2023年11月24日印刷版，标题为《“潮人圣地"波特兰尝试密尔沃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