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感恩老师，别等到来不及

图片来源：Getty Images/iStockphoto1962年《阴阳魔界》剧集中，唐纳德·普莱森斯饰演一位被迫在执教51年后退休的预科学校老教师。他沮丧地哀叹自己未能改变学生的人生：“他们如幽灵般来了又走……我什么都没给予他们……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随后钟声响起，召唤他回到教室。在那里，他遇见了英勇牺牲的往届学生们的亡魂——他们专程归来感谢老师传授的爱国、勇气、忠诚、道德与诚信。最终他安然退休。

最近重温这集时，我想起了改变我人生的伯纳德·F·迪克教授。1973年某天，他在新泽西州蒂内克市的菲尔莱狄更斯大学校园里笑容满面地走向我，称赞了我为学生报纸写的最新文章，并询问我是否学过拉丁语——他认为我可能学过，因为我的句子简洁得“几乎能发出脆响”。

我回答没有。他说：“好吧，你是个天生的作家。”

在16年正规教育中，我只零散获得过老师鼓励，而迪克先生是唯一认定我具备从事理想职业资质的人。但我从未向他道谢。

我上网搜寻他的邮箱，发现他12年前就已退休，但八旬高龄仍担任荣誉教授，并持续出版著作，最新作品是《达里尔·F·扎努克的黄金时代音乐剧：绅士爱美人》。

我写信给他：“若不在日渐年长之际向您致谢，于我实属失礼。”我描述了那个场景：“那或许只占用了您两分钟时间。但对当时怀揣作家梦的我而言意义非凡，至今依然如此。因此，请接受我对您所促成的一切微小成就的感激之情。”

他次日便回复了我，此后我们保持联系。有次我问及他是否曾向昔日的恩师表达过感谢。他向我提起玛丽·杰拉尔德修女——1948至1949年间，这位修女在宾夕法尼亚州斯克兰顿大教堂学校教授他七年级课程。她常布置美国历史报告作业，某日要求学生撰写关于驿马快信制度的论文。当发还作业时，她对他说：“请在课堂上朗读。”

他照做了：“那是我公开演讲的启蒙课，”他告诉我，“后来这技能成就了我的职业生涯。”

迪克先生表示约二十年前，“我觉得是时候偿还这份恩情了”。他致电斯克兰顿的圣约瑟夫修道院询问玛丽·杰拉尔德修女的下落。“不在了。”一位修女直截了当地告知。她已于1998年去世，享年95岁。

“我深深受惠于玛丽·杰拉尔德修女，”迪克先生说，“当我想要亲口告诉她时已为时太晚。但作为虔诚的信徒，我相信她早已知晓。”

本文作者布罗迪先生现为意大利顾问兼散文家，著有《与陌生人玩接球：一个居家男人（不情愿地）成熟记》。

刊载于2023年11月22日印刷版，标题为《趁来得及，感谢你的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