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你可能认识611个人,以下是我们的研究依据
Josh Zumbrun
图片来源:David Malan/Getty Images你认识多少人?你可能从未计算过。现在你无需亲自计算了。泰勒·麦考密克已经给出了答案:大约600人。
更准确地说,根据华盛顿大学统计学与社会学系教授麦考密克的估算,这个数字是611人。这是全国平均值,但麦考密克实际上可以为任何人计算出一个估计值。他的方法生动展示了统计学在揭示社会现象方面的强大能力:不仅能测算普通人拥有多少熟人,还能估算无家可归者等难以触及群体的规模。
人与人之间的熟悉程度存在差异。这项特定测量采用宽泛标准。
2021年一项调查显示,当被问及有多少密友时,约半数美国人回答三个或更少。英国人类学家罗宾·邓巴通过研究人类与其他灵长类动物脑容量提出,一个人只能维持约150段关系。他解释所谓的邓巴数字“适用于深度关系,而非泛泛之交”。皮尤研究中心研究发现,Facebook成年用户平均拥有338位平台好友。
熟人可能比朋友更能帮上忙
你认识但不算朋友的人,数量可能要多得多。麦考密克的定义是:“你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或长相,能够联系到他们,他们住在美国,并且在过去两年里有过一些接触。”
与朋友相比,这个更广泛的熟人圈其实相当重要。社会学家马克·格拉诺维特在1973年的论文《弱关系的力量》中提出,在找工作方面,随意的联系和熟人比亲密的朋友更有帮助。
领英通过一个为期五年的实验证明了这一点。实验中,“你可能认识的人”算法随机建议一些用户与强关系的人建立联系——他们有重叠的职业或联系人——而建议其他用户与只有边缘联系的人建立联系。果然,后一组更有可能找到一份新工作。
弱关系很难衡量。谁会坐下来数自己认识多少人呢?
数数你认识多少个“迈克尔”
麦考密克以及普林斯顿大学的马修·萨尔加尼克和哥伦比亚大学的郑天,这几位论文作者提出了一个关于我们认识多少人的估计方法,并设计了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他们询问受访者认识多少人叫迈克尔、斯蒂芬妮、詹姆斯或其他九个常见名字。
根据美国社会保障管理局的数据,全美有超过300万人名叫迈克尔,约占人口的1%,因此在你认识的人中,迈克尔的占比也应为1%。如果你认识8个迈克尔,那么你大约认识800人。
用十几个名字重复这一方法,可以得到一系列估算值,用于修正答案。这一方法由佛罗里达大学的克里斯托弗·麦卡蒂及其合著者于2001年首创。除名字外,受访者还被问及是否认识原住民、邮递员、肾透析患者、丧偶者、糖尿病患者等。麦考密克仅聚焦名字,因为你不太可能了解熟人的职业、族裔或是否患有糖尿病。
这个有趣小估算的真正价值在于,它代表了一种前沿统计技术,为我们的社会提供了全新视角。
难以触及的群体
关于迈克尔的提问最初是为了测量无家可归者等难以触及的群体。电话调查等标准方法对此无效。但如果你询问大量样本他们认识多少无家可归者呢?若能估算受访者社交网络的总规模,就能利用其回答推算出无家可归者的人口比例。
近年来,研究者运用该技术估算了其他方法难以或无法测量的数据,如性工作者数量、兴奋剂使用频率、HIV高危吸毒者,乃至宗教认同情况。
该技术存在缺陷。与大多数民意调查一样,由于缺乏对个人社交圈的正式普查,无法像人口样本那样通过全面普查进行基准测试,因此无法验证答案的准确性。
特定姓名或特征的相关性在不同人口群体中可能存在巨大差异。名为迈克尔的人通常比名为罗伯特或詹姆斯的人年轻。传统的西欧姓名对于非欧洲主流社区的人群可能不适用。许多导致某人难以联系的行为本身,其社交圈可能也一无所知——你未必会知道某个泛泛之交是否有吸毒习惯。因此研究人员必须估算:一个吸毒者的社交圈中会有多少人知晓其吸毒行为。
麦考密克与其他统计学家仍在改进这项技术,例如寻找能覆盖不同种族和年龄层的理想姓名列表。
这些数据并非完美无缺。但正是这些相对疏远的社交关系,为我们提供了洞察就业市场、社会联系广度以及诸多紧迫问题的最佳窗口。
联系记者乔什·赞布伦,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11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你认识多少人?大约6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