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在欺诈审判中被判全部七项罪名成立 - 《华尔街日报》

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周四被判犯有从该注定失败的加密货币交易所客户处窃取数十亿美元的罪行，检察官称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金融欺诈案之一。

纽约联邦陪审团判定他面临的所有七项罪名成立。这一判决标志着这位曾经的加密货币之王的惊人陨落，他蓬头垢面、少年天才的形象曾帮助FTX一跃成为一个强大的交易平台，该平台赞助了运动队，并播放了由足球巨星汤姆·布雷迪、模特吉赛尔·邦辰和喜剧演员拉里·大卫主演的华丽广告。

一年前，这家加密货币交易所突然崩溃，客户损失了数十亿美元。31岁的班克曼-弗里德于2022年12月被起诉，并同意离开他在巴哈马的住所，面对一系列欺诈指控。在为期一个月的审判接近尾声时，班克曼-弗里德采取了冒险举动，亲自出庭作证为自己辩护。

法庭素描显示，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周四在他的欺诈审判中站立，陪审团团长宣读判决。图片来源：简·罗森伯格/路透社陪审员们肃穆地步入法庭，经过短短数小时的审议后作出裁决。当判决书宣读时，站直面朝陪审团的班克曼-弗里德低下了头。他的父母双手抱头，母亲泣不成声。

量刑日期定于2024年3月28日。他可能面临长达数十年的刑期。

“我们尊重陪审团的决定，但对结果深感失望，“班克曼-弗里德的律师马克·科恩表示，“班克曼-弗里德先生坚称自己无罪，并将继续积极对抗所有指控。”

离庭时陪审员们拒绝评论审议过程。其中一位表示精疲力竭，只盼尽快结束这场审判。

对联邦检察官而言，这场胜诉在预料之中——他们构建的强有力案件动用了18名证人，获得众多观察人士认可。

“尽管这个加密货币行业及其参与者如萨姆·班克曼-弗里德可能是新事物，但这种腐败行为自古有之，“曼哈顿联邦检察官达米安·威廉姆斯指出，“本案本质就是欺诈、欺骗与盗窃，我们对此零容忍。”

检方指控这位亿万富翁在乘坐私人飞机、周旋于各国政要之间的同时，对客户、投资者及债权人实施欺诈。证据显示班克曼-弗里德精心设计挪用FTX资金的计划，用于偿还关联对冲基金Alameda Research的债务、资助高风险投资、购置豪宅及支付数亿美元政治献金。

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被检方指控为一个贪婪的亿万富翁，对客户、投资者和贷款人撒了谎。图片来源：Amr Alfiky/Reuters他曾经最亲密的盟友作为政府证人出庭作证，称班克曼-弗里德指使他们犯罪，包括秘密更改FTX的代码，允许Alameda从交易所借出几乎无限量的资金。政府的明星证人、班克曼-弗里德的前女友卡罗琳·埃里森告诉陪审团，在她担任Alameda首席执行官期间，他指示她篡改资产负债表以欺骗对冲基金的贷款人。她说，撒谎和偷窃让她处于“持续的恐惧状态”。

班克曼-弗里德的律师辩称，他并不是检察官所描述的电影中的恶棍，而是一个数学书呆子和企业家，努力在一个新兴行业中建立业务。“在现实世界中，与电影世界不同，事情可能会变得混乱，”科恩告诉陪审团。

上个月作证后，Alameda Research前首席执行官卡罗琳·埃里森在曼哈顿联邦法院外。图片来源：Eduardo Munoz Alvarez/Associated Press班克曼-弗里德决定出庭作证似乎是他改变案件走向的唯一机会。

在作证的第一天，他自信地告诉陪审团，他是加密领域这片蛮荒之地上心怀善意的参与者，并经常与华盛顿的立法者会面，希望为该行业建立监管框架。他表示从未欺骗客户，但后悔在2022年11月FTX倒闭前未实施更好的风险管理。“我们确实应该这样做，”他说。

在交叉询问中，班克曼-弗里德显得狼狈不堪，检察官将他众多公开声明与私下言论进行对比，试图证明他是个骗子。班克曼-弗里德给出回避性回答，并表示对检察官引用的过往言论几乎没有印象。在结案陈词中，美国助理检察官尼古拉斯·鲁斯告诉陪审团，班克曼-弗里德表示“不记得”至少140次。“他对待每个问题都像在倒黑白，”鲁斯说。

班克曼-弗里德于2019年创立FTX。他作证称，到2021年，该交易所已拥有数百万客户和约10亿美元的年收入。2022年11月初，加密网站CoinDesk发布了一份据称是阿拉米达资产负债表泄露的文件后，FTX因客户资金挤兑而崩塌。

法庭素描显示，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周一接受美国助理检察官丹妮尔·萨松的交叉询问。图片来源：伊丽莎白·威廉姆斯/美联社主持审判的是78岁的美国地区法官刘易斯·卡普兰，他通过斥责检察官和辩护律师提出不必要的问题来推动案件审理，同时以关于布鲁克林道奇队的俏皮话和回忆童年时在父亲熟食店工作的趣事来活跃气氛。

班克曼-弗里德仍面临其他法律纠纷的威胁。他正面临更多可能在3月开庭审理的指控，包括银行欺诈和贿赂阴谋的指控。这些指控是在最初起诉后增加的，并因他在巴哈马的引渡条款诉讼而与第一次审判分开。卡普兰指示检察官在2月1日前告知他是否计划继续推进这些指控。

由九名女性和三名男性组成的陪审团，年龄从33岁到68岁不等。陪审团成员包括一位前投资银行家、一位高中图书管理员和一位失业的社会工作者。

检察官围绕埃里森和班克曼-弗里德核心圈子另外两名成员的证词构建了他们的案件，这三人在承认欺诈和其他罪行后同意与检察官合作。三人相互印证了彼此的陈述，这些陈述得到了检察官向陪审团展示的同期文件和Signal聊天记录的加强。三人都指出班克曼-弗里德是欺诈的策划者，并指控他掩盖自己的行踪，包括在消息应用上使用自动删除功能。

芭芭拉·弗里德和约瑟夫·班克曼在法庭素描中，当他们的儿子审判中被宣读有罪判决时的反应。照片：简·罗森伯格/路透社班克曼-弗里德的童年好友、FTX前工程总监尼沙德·辛格作证说，他在2022年9月得知阿拉米达使用了130亿美元的FTX客户资金，并且无法偿还。辛格表示，他当时感到非常痛苦，并在他们共享的巴哈马顶层公寓阳台上的一次会议中与班克曼-弗里德谈到了这个财务漏洞。辛格回忆说，班克曼-弗里德并不担心，认为这笔钱最终可以偿还。

“我不确定有什么可担心的，”辛格引述班克曼-弗里德的话说。

埃里森作证称，班克曼-弗里德是一个冒险者，只要对大局有利，他对撒谎和偷窃毫无心理负担。为了吸引FTX客户，他精心塑造了“聪明、能干、略带古怪的创始人”形象。她表示，他经常在社交媒体发帖、接受记者采访并在国会作证，将FTX宣传为安全的交易平台。

埃里森证实，即便明知FTX濒临崩溃，班克曼-弗里德仍在现更名为X的推特平台上发文虚假安抚客户。检方当庭展示了他在2022年11月7日发布的“FTX运转正常。资产安全”帖文佐证其证词。

班克曼-弗里德在作证时反驳称，自2021年夏季任命埃里森和另一名员工为联席CEO后，他并未参与Alameda的运营。他告诉陪审团，自己直到2022年秋季才知晓Alameda肆意挪用客户资金的行为。关于FTX，他表示自己只参与高层决策，具体事务多由下属自主决定。

美国助理检察官丹妮尔·萨松在盘问中尖锐质疑其证词，不仅驳斥其“甩手掌柜”的说法，更通过追问他连剪头发这类琐事的托词来揭露其含糊其辞。萨松与班克曼-弗里德的激烈交锋令陪审团全神贯注。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她问。

“某些方面是，并非全部。”他答道。

Vicky Ge Huang 为本文做出了贡献。

联系James Fanelli，邮箱：[email protected]，以及Corinne Ramey，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11月3日的印刷版，标题为’Bankman-Fried被判所有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