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垄断经济学对政治的启示 - 《华尔街日报》
Holman W. Jenkins, Jr.
有人认为,2020年乔·拜登比唐纳德·特朗普多获七百万选票,或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多获三百万选票,在统计或政治层面具有重大意义。但总统选举并非由普选票决定。若真如此,候选人、政党及选民的行为模式都将改变。
若再考量选民是否参与投票的决策波动性,这一观点更显脆弱。皮尤研究中心指出:“美国选民参与度不稳定。“约41%的民主党及倾向民主党的选民在过去三场选举中均未投票,共和党倾向者中该比例达46%。两届选举间,某阵营选民弃票率的波动幅度可高达15个百分点,足以淹没任何普选票差距。
近期关于众议院共和党"难以治理"的荒谬言论,正是这种错觉的典型案例。事实上,凯文·麦卡锡获得了党内96.2%的支持。众议院的问题实为国家整体困境的缩影——问题不在于我们存在分歧,而在于分歧恰好位于50码线上。2022年选民赋予共和党如此微弱的多数优势,仅需3.8%的共和党议员出于琐碎理由与全体民主党人联手,便足以使众议院陷入混乱。
理解当前政治困局需牢记三点:两大党本质是营销组织;它们构成双头垄断;大数据使其愈发擅长垄断者的惯用手段——将现有市场精确对半分割。
当我们说政治体系变得极度竞争时,“极化”一词被误用了。即使如许多进步派所愿改变游戏规则——废除选举人团、调整参议院组成方式、放宽投票要求——也可能不会改变两党对职位和利益的分配格局,它们自然会适应调整。在现有技术条件下,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1930至1994年那样的时期——那时一个政党在除四年外的所有时间里控制众议院,在除十年外的所有时间里掌控参议院。
随着两党势均力敌的崛起,无论诚实与否的疑云煽动都成为撬动政党庞大潜在选民库的高效杠杆,只需让足够多躺在沙发上的倾向性选民起身投票就能左右胶着选情。仔细听:当进步派反复强调参议院或选举人团对民主党不公时,他们实际是在抱怨这个体系未能满足其愿望——即不愿调整政策与话术以赢取当前未赢得的地区。你可曾听过他们提议终止蓝州选举人票的赢家通吃制度,让加州或纽约州的共和党总统选民重获话语权?
大数据技术不会消失。政治消遣化的兴起(同样是个影响因素)也难以逆转——除非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体系崩溃,数百万精力过剩的银发族不得不放下脸书去找工作。
即便在最理想情况下,我们的选举也是场信任的跳跃。公众无法窥见投票机内部。邮寄投票如今或许已成定局,但这为政客和活动家提供了扩散策略的空间——播下看似合理的怀疑种子。
唐纳德·特朗普是将质疑总统选举结果推向极致的人,但他并非首创者。如果没有1月6日事件,特朗普先生本可以完美谢幕——他会在选举舞弊的叙事中离开白宫,让支持者们为后续行动保持高昂斗志。
这在美国政治中堪称老套路。希拉里·克林顿紧抓"俄罗斯幽灵"不放;杰克逊主义者们高喊"腐败交易"直到1824年败选得以雪耻;反对派给拉瑟福德·海斯冠以"欺诈总统"头衔;如今激烈谴责特朗普派系"选举欺诈论"的民主党高层,在小布什时代也曾多次质疑选举结果。理查德·尼克松虽未挑战1960年败选,但其支持者将1968年胜选视为对"被窃选举"的平反;西奥多·罗斯福更以"提名被窃"为由在1912年组建第三政党参选——其未遂刺客后来辩称,正是担心老罗斯福会宣称大选结果遭窃取才行刺。坦言。
应对特朗普支持者的最佳方式,是正视2020年大选乱象:仓促的规则变更、公开的选票收集、存疑的签名核验、无人看管的投票箱等。所有理性者都应明白,唯有竭力追求透明公正,才能让选民相信选举的公平性。在两党势均力敌成为常态的选举体系中,这一点将愈发重要。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于10月11日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棕榈滩县会议中心发表讲话后。图片来源:丽贝卡·布莱克威尔/美联社刊登于2023年10月14日印刷版,标题为《双寡头经济学对政治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