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的下一个目标：俄军补给线——《华尔街日报》

在乌克兰对俄罗斯前线发起攻击的同时，该国正在开展第二项——可能更为关键的——行动：摧毁敌方指挥中心、弹药库以及莫斯科赖以维持作战的后勤补给线。

尽管基辅军队正竭力突破俄军防线，他们同时使用西方提供的弹药打击前线后方的俄军补给目标。通过这种方式，乌克兰希望增加削弱俄军实力的机会，从而突破占领军防线。

实现这些关键战场目标取决于乌地面部队能否推进到足以将俄军装备纳入打击范围。乌克兰正运用火炮、火箭弹、无人机和导弹攻击敌军，但多数武器射程有限——这意味着除少数乌军武器外，俄军大部分后勤活动仍处于安全距离。俄军也正在打击乌克兰的后勤系统。

乌克兰可能很快获得一种新型远程武器，用于打击更远的俄军后勤线。拜登总统近期告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美国将提供数量有限的ATACMS地对地弹道导弹，该导弹根据型号不同可打击100至190英里外的目标。

12月，乌克兰伊久姆附近一处被摧毁的俄军弹药库。图片来源：sergey bobok/法新社/盖蒂图片社俄罗斯已开始在占领区修建新铁路线，以防乌克兰破坏其当前用于部队补给运输的现有线路，这一举措显示出俄方对后勤基础设施面临威胁的高度重视。

更复杂的是，乌军即便将俄军后勤线纳入打击范围也只是第一步。基辅方面还需精准掌握最佳打击目标的静态位置与动态转移，这对情报工作提出重大挑战。

去年乌克兰通过打击俄军仓库、补给运输队和指挥中心取得重大成果——这些被战术专家称为"地面交通线"的关键节点。基辅没有盲目攻击每辆坦克和部队编队，而是采用更高效策略：使用西方盟国提供的精确武器摧毁俄军后勤命脉。

如今乌克兰正试图在至少80公里宽的带状区域复制这一成功，该区域从2014年被俄吞并的克里米亚半岛向东延伸至亚速海沿岸。乌军目标是切断莫斯科所谓的"陆桥"补给线，分割俄军力量。

突破俄占区走廊将削弱俄军维持前线部队的能力，并瓦解其在克里米亚的军事部署。俄方一直将该半岛作为攻击乌克兰的海军基地，并借此威胁黑海航运通道。

莫斯科还通过陆桥从克里米亚为其部队提供支持。马里乌波尔流亡市长的一名助理表示，俄罗斯正在建设通往马里乌波尔（陆桥上的一个黑海港口）的新铁路线如果成功，将减轻来自克里米亚的补给压力，因此对乌克兰军队构成威胁。

尽管如此，对乌克兰来说，即使实现打击俄罗斯后勤这一有限目标也可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这需要大量火炮。与此同时，外交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罗布·李表示，俄罗斯已经调整了行动以削弱乌克兰的战术，并可能在前线附近增派了部队。他于7月访问了乌克兰前线。

一个挑战是，乌克兰军队距离俄罗斯使用的沿海公路至少有45英里，而且大多数乌克兰武器系统必须距离前线几英里，以减少自身成为目标的机会。只有一小部分乌克兰武器可以在前线附近操作或打击50多英里以外的目标。

这意味着陆桥的南部基本上不受乌克兰攻击的影响。乌克兰军事情报局长基里洛·布达诺夫最近告诉一家军事网站，基辅需要更远射程的武器来打击俄罗斯的指挥所、后勤基地和类似目标。

托克马克是被占领的一个城镇，距离乌克兰前线约15英里，是一个靠近乌克兰目标范围的大型俄罗斯后勤枢纽，但莫斯科的军队已用防御工事将其包围。

ATACMS导弹的到来可能改变战局。美国导弹系统具备精确制导能力，可实现精准打击，部分型号还能散布子母弹，将火箭的爆炸威力覆盖更广区域，其破坏力可能超过单次爆炸。乌克兰何时能接收这种由高度灵活的HIMARS发射车投射的导弹，以及具体交付数量，目前尚未公布。

当前乌克兰使用的HIMARS系统主要发射射程较短的火箭弹，其中包括可释放约18万颗钨合金子弹药的型号——这些子弹药虽不爆炸，但能穿透装甲。乌军还拥有射程更短、精度较低的集束弹药。

尽管俄军在乌军火力范围外的占领区建立了安全区，但基辅方面正全力阻挠俄军向前线部队的补给运输。

对乌克兰而言，定位并打击高价值目标面临巨大挑战，这需要准确掌握补给物资的坐标或运输路线情报。乌军主要依靠无人机及其他情报来源。此类打击往往需要消耗大量炮弹，特别是针对移动目标或仅知大致方位的情况。

“最佳打击目标是仓储区等固定设施，“退役陆军准将马克·基米特表示，“其次是桥梁等咽喉要道、转运点及其他交通节点。”

去年连接被占领克里米亚半岛与俄罗斯本土的桥梁发生爆炸，扰乱了为俄军提供补给的关键通道。图片来源：美联社俄军长期依赖铁路线运输大量重型装备和补给物资。满载的列车虽是诱人目标，但若处于移动状态则难以定位且需精准打击。即便是绵长的铁路运输线也极为狭窄，难以命中。

铁轨作为目标更具挑战性，需要毫米级精度的弹药，而俄罗斯在战时修复铁轨方面经验丰富。

“传统弹药很难对铁轨造成实质性破坏，“美国陆军战争学院军事战术教官、退役中校约翰·纳格尔表示。

向铁路线及其他后勤设施推进能提升打击效率。“战场上的每一米都至关重要，“纳格尔强调。

据李分析，俄罗斯为削弱乌军来之不易的战场优势，已放弃使用大型仓库，转而将补给分散至多个转运点。莫斯科正采用单车运输模式（包括民用卡车），通过迂回路线和伪装运输来规避乌军袭击。

“俄军后勤体系已非2022年春季可比，“李指出当时这些目标曾是基辅方面的囊中之物，“卡车运输虽效率低下，但避免了集中目标的风险。”

仅击中一辆补给卡车就可能影响局部战局，因此乌克兰或许仍想尝试。但金米特指出，这样做将面临"情报持久性"的挑战，即能否持续追踪移动目标。

战略家表示，对乌克兰的考验归根结底在于能在多大程度上削弱俄军防线防御、作战及可能发动新攻势的能力。ATACMS导弹或许能打击乌军现有射程外的俄军目标，但其核心价值在于能否有效钳制莫斯科部队并改变战场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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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10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基辅瞄准俄军补给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