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屠杀现场成为以色列入侵加沙的集结地"我要复仇"——《华尔街日报》

以色列卡法阿扎——这个靠近加沙地带的小型农业社区，是哈马斯武装分子周六发动的最致命袭击现场之一，他们在以色列全境杀害了超过1200人。如今这里成为以色列反击行动的集结地。

数百名以色列士兵正聚集在血迹斑斑的房屋、哈马斯遗弃的皮卡车以及田野中居民与武装分子尸体旁，为军方所称的"改变游戏规则"的针对哈马斯加沙据点的进攻做准备。

在以色列南部各地，士兵们表示已做好战斗准备，甚至迫不及待。“我直说吧，“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士兵说，“我要复仇。我们所有人都要为复仇而战。”

以色列军方官员称，约70名哈马斯武装分子（该组织被美国等多国认定为恐怖组织）袭击了卡法阿扎，杀害了这个700人基布兹社区的数十名成员，他们的家园就位于以色列与加沙边界视野范围内。

官员们表示，他们在基布兹各处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妇女儿童尸体。以军士兵称，部分居民遭到斩首。

“这不是战争或战场，“以色列国防军纵深司令部司令伊泰·维鲁夫少将在基布兹对媒体表示，“这是一场大屠杀。”

哈马斯的猛攻摧毁了沿加沙边境南北走向公路分布的一系列基布兹社区——这些受平等主义理念启发的聚居区在以色列建国过程中发挥了核心作用。以色列长期将这些村庄视为第一道防线，通过承诺提供安全保障来鼓励民众定居。

贝埃里基布兹同样遭遇了周六最致命的袭击之一。这个拥有1150名成员的紧密社区始终相信以色列政府会保护他们。从加沙涌入的哈马斯武装分子粉碎了这一信念。

“我们与国家之间的契约已被打破，“57岁的居民阿隆·保克说。哈马斯袭击贝埃里期间，他与妻子躲在避难所，直到周六晚上以色列士兵抵达。“军队来得太晚了。”

周三，以色列士兵在贝埃里基布兹参与善后工作。图片来源：巴兹·拉特纳/美联社以色列士兵在卡法阿扎附近布防。图片来源：阿提夫·萨法迪/EPA/Shutterstock据现场收殓遗体的救援人员称，约100名贝埃里居民遇难。幸存者表示仍有数十人失踪，部分被哈马斯劫持为人质。

他们描述走出避难所时，看到烧焦的建筑与树木、血迹斑斑的尸体和弹痕累累的汽车。如今大多数人聚集在死海附近的酒店共同哀悼，难以理解为何被弃之不顾。

周六的突袭过后，卡法阿扎散落着挂巴勒斯坦白绿色车牌的小汽车和皮卡——它们都是哈马斯武装分子从加沙开来的。一辆丰田海拉克斯武装皮卡旁，散落着火箭弹发射后的空弹筒。

以色列吉瓦提步兵旅指挥官利隆·巴蒂托上校周六率领士兵在卡法阿扎与哈马斯武装分子展开激战。当以军抵达时，哈马斯早已埋伏就位，利用基布兹的屋顶向推进的以色列部队发射火箭推进榴弹。

“这是一场极其凶险的伏击，“巴蒂托周二晚间说道，背景中不断传来以色列空袭加沙地带邻近区域的爆炸声。

卡法阿扎一处房屋前，一名以色列居民的遗体覆盖着裹尸布。图片来源：伊利亚·叶菲莫维奇/德新社/Zuma Press以色列士兵正在搜查卡法阿扎周边区域。图片来源：伊利亚·叶菲莫维奇/德新社/Zuma Press士兵们不断收到被困居民的紧急求救信息，这些民众正竭力阻止哈马斯武装分子闯入他们的防空洞。巴蒂托表示，部队耗时两天才将最后一批藏匿在防空洞等处的武装分子彻底清剿。目前士兵仍在逐户排查诡雷装置。

袭击发生后，卡法阿扎居民迅速撤离。幸存者们既震惊又愤怒。周二在以色列第14频道节目中，一名居民情绪爆发，怒斥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

“总理先生，请站到媒体面前，为在您任内遇害的数千民众道歉。”希雷尔·霍格喊道。他的妹妹、妹夫及婴儿在哈马斯武装分子纵火烧毁房屋时遭受严重烧伤。

这座基布兹已转变为军事基地。巴蒂托和他的部下正将注意力转向迫在眉睫的进攻。“加沙地带将承受比我们惨痛十倍的代价。”他说道。

以色列官员表示已重新控制主要城市、乡镇和农村社区。但巴蒂托指出，加沙边境的安全围栏仍存在漏洞。

周二傍晚，士兵们紧急应对哈马斯武装分子对梅法尔西姆基布兹（距卡法阿扎约3英里）的新一轮袭击。以军称在梅法尔西姆附近击毙两名武装分子，并与其他人展开激烈交火。

周六拂晓时分，贝埃里基布兹遭到火箭弹袭击。当地居民戈兰·阿比特博尔抓起手枪，让妻子和四个孩子躲进家中的加固避难室。妻子哈吉特恳求他一同躲避。“我不能，这是我的责任。”她转述丈夫的话。

全家在避难室中煎熬了20小时，不知这位曾服役的医药顾问在外情况。通过手机聊天群组，他们得知哈马斯武装分子已闯入社区展开逐户屠杀。直到次日凌晨2点以军抵达，家人才得以团聚。

袭击发生前，数百名贝埃里居民周五晚聚集在礼堂庆祝基布兹成立77周年，分享童年回忆。他们为贝埃里是以色列少数仍实行收入均分配制度的基布兹而自豪。

遭哈马斯武装分子突袭的贝埃里基布兹外围道路。图片来源：诺亚·坎周六清晨听到第一波火箭弹时，许多居民以为又是常规袭击。所有房屋都配有铁制安全屋。部分家庭几分钟后便离开掩体开始晨间活动。

但监控画面显示，清晨6点前，两名武装分子趁民用车辆进出时攻入主门，并射杀了司机。

住在基布兹中心的奥弗·吉泰与妻儿躲进安全屋约一小时后，听到门外有阿拉伯语交谈声。他立即通过社区聊天群警告居民保持隐蔽。

群聊瞬间被"武装分子包围住宅"的讯息淹没。随着枪声加剧，未及时躲避的居民遭哈马斯士兵杀害或掳走。武装分子砸锁未果后，投掷手榴弹并纵火逼出藏匿家庭，父母们只能紧搂孩子保持静默。

吉塔伊收到了邻居们绝望的信息和电话。他说，一位当地妇女在电话线被切断前尖叫着：“他们在向我开枪，他们在向我开枪。”他还听到楼上的邻居被绑架了。

兰·卡夫里与妻子和继子赤脚从避难所的窗户跳下，逃离试图强行闯入的武装分子。三人朝卡夫里父亲家的方向跑去，周围枪声和爆炸声不断。“我当时只顾着跑，根本没时间恐慌，”卡夫里说。这家人在一栋燃烧的房屋附近躲藏了三小时，才抵达他父亲的住所。

纳哈尔·内塔表示，他的一个兄弟姐妹通过电话与66岁的护士母亲阿德里安娜·内塔取得了联系，当时她正藏身于避难所。上午9:45左右，电话里传来尖叫声和男子破门而入的声音。“那是我们与她的最后一次联系，”内塔说。

自那以后，他和妹妹一直在社交媒体上搜寻可能显示母亲还活着的画面。“我们现在的希望——虽然这么说有点荒谬——是她被扣在加沙当人质，而不是死在街头，”他说。

诺亚·坎与男友在贝埃里被以色列军队解救后的周六晚间。图片来源：诺亚·坎在贝埃里探望男友约夫·林伍德的博士生诺亚·坎躲藏了11小时。即使以色列军队在下午5点左右接近时，这对情侣也没有出来。他们听到士兵们奔跑并互相喊叫要小心武装分子，因此担心被误认作武装分子。“我们觉得开窗可能会吓到他们，”坎说。

只有当邻居发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就在门口时，Kan和她的男友才感到安全，敢出来。当这对情侣后来与住在另一栋房子的Lingwood的母亲在小区门口重聚时，Kan说她崩溃大哭。

“我们正努力振作起来，”她说，“我们在这里都像行尸走肉一样。”

—Ari Flanzraich和David S. Cloud对本文亦有贡献。

联系Dion Nissenbaum，邮箱：[email protected]；联系Chao Deng，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