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企业贪婪”目标选错了——《华尔街日报》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主席肖恩·费恩表示，此次罢工是工人阶级对抗"企业贪婪"和精英阶层的斗争。拜登总统似乎也认同这一观点。然而，这种简单化的叙事被UAW在精英公立和非营利大学中快速增长的会员数量所戳穿——这些学术工作者正在为"生活工资"进行谈判。

加州公立大学系统目前雇佣了约58,000名UAW成员，超过了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的任何一家。2021年，该工会宣称在全国拥有约10万名学术界会员。很快，其在大学校园的成员数量可能将超过汽车制造业。

尽管UAW在组织外国汽车制造商和特斯拉员工方面屡屡受挫，但它正在研究生雇员中招募新会员——这些人的收入远低于汽车行业从业者。贪婪的大学将研究生当作廉价劳动力剥削，导致许多人在获得学位后仍难以找到有报酬的工作。

9月21日，东北大学3,000多名研究生投票加入UAW。五天后，加州理工学院的研究生和博士后宣布他们已收集到足够的UAW授权卡以组建工会。9月29日，该工会赢得选举，代表缅因大学1,000多名研究生工作者。

哈佛大学、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生工作者也已加入UAW。这个不断壮大的学术无产阶级群体要求提高薪酬——他们承担着本科生教学、课程作业评分和为终身教授开展研究的工作，而这些教授收入是他们的数倍，工作量却更少。

去年秋天，加州大学研究生工作者为期六周的罢工在圣诞节前夕结束，校方同意提高薪酬和福利。根据新劳资协议，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助教两学期工资从23,246美元增至31,275美元。研究生研究员年薪达32,495美元，增加了10,490美元。

汽车工人收入明显更高。福特约80%由UAW代表的时薪员工至少赚取每小时32美元——即年收入66,787美元——不含加班费和福利。福特已提议四年内加薪20%并提供年度生活成本调整，可能使平均年薪超80,000美元。

通用汽车表示，其约85%的UAW员工根据提案将获得约82,000美元基本年薪，含加班和福利则超150,000美元。与学术界不同，多数UAW汽车工人无需背负数万美元学生债务。

UAW抱怨底特律汽车制造商的临时工时薪仅16至20美元属"贫困工资"，但这与助教收入相当。不过伯克利、波士顿等大学城的生活成本高于密歇根州弗林特等汽车工厂城镇。

尽管外国汽车制造商的工人收入低于三大汽车巨头——平均约25美元/小时——但他们仍比学术从业者赚得更多。

大学可能会辩称，研究生在获得高等学位后最终会挣得更多。这对那些进入工业界工作的硬科学领域学生或许成立，但对人文学科（53,000美元）或进入学术界的社会科学学生（64,000美元）则不然。

博士过剩压低了他们的薪酬。多数人拼凑不同学院的兼职教职，这些岗位既不提供福利也无工作保障。非终身教职岗位占高校教学职位的70%以上。相比之下，底特律汽车制造商的临时工占比仅约3%至12%。

博士劳动力供需失衡的部分原因在于，研究型大学依赖研究生雇员承担教学任务。正如[美国大学教授协会](https://www.aaup.org/sites/default/files/10112018 Data Snapshot Tenure.pdf)所述，研究生"充当了学术界的廉价劳动力，反复教授基础入门课程"。

但当他们完成博士学位后，却无法在学术界找到有报酬的工作。他们本可以去私营企业工作，那里职位更多、薪酬更高，但许多人并不愿意。虽然很难对他们产生太多同情，但同样也很难同情罢工线上的汽车工人。

如果说汽车工人正在被剥削，那剥削他们的正是工会领袖——其高昂的要求可能导致工作岗位被摧毁或转移到南部各州乃至墨西哥。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UAW）仍将安然无恙，因为其学术工作者会员数量持续增长。工会甚至可以考虑改名为"全美学界工人联合会"。

与汽车制造商不同，高校几乎不会面临财务破产风险，因为它们总能通过提高学费从联邦学生贷款中获取更多资金，而这些贷款最终将由工人阶级背负的政府来免除。两党似乎都对解决高等教育成本上涨及导致学费膨胀的行政臃肿问题毫无兴趣。

如果费恩先生真想对抗经济不公，或许他该去华盛顿特区向政客们发起抗议。

2022年11月14日，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学术工作者为争取更高薪酬和更好工作条件举行罢工。图片来源：MIKE BLAKE/REUTERS刊载于2023年10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选错了"企业贪婪"的斗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