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联邦贸易委员会与联邦通信委员会的脑死亡现象

3月31日，杰西卡·罗森沃塞尔在华盛顿国会听证会上作证。图片来源：凯文·迪奇/盖蒂图片社莉娜·可汗在五年前那篇著名的耶鲁法学院论文中，曾提出一个论点——无论现行反垄断法和判例怎么说，亚马逊都是有害的。如今她执掌乔·拜登政府的联邦贸易委员会，当初的激情却已荡然无存。她上周对这家在线零售商提起的诉讼，不过是官僚主义式地、无精打采且敷衍地援引现行法律和判例，就连媒体上那些惯常为反垄断摇旗呐喊的人也没表现出丝毫热情。

亚马逊占据在线销售额的三分之一，占零售总额的个位数百分比。其业务规模小于沃尔玛。它怎么就成了垄断企业？只有通过发明“在线超级商店”这个新类别的老把戏，才能指控它垄断。然而正如所有批评者都指出的那样，消费者不会一次购买数千种商品。他们只买一件或几件。由于消费者可以轻松比较非超级商店零售商（甚至是专营单一产品线的零售商）的价格，亚马逊通常无法做到比其他在线零售商哪怕多收一分钱。

眼看自己的论点站不住脚，联邦贸易委员会随即放出消息，称亚马逊曾使用软件测试涨价是否可行。哪家企业不这么做？需要测试涨价是否可行恰恰再次证明亚马逊并非垄断者。

诉讼中真正缺失的，哪怕是最细微的迹象表明它是出于善意提出的。它并非仅仅是为了给拜登竞选提供一个反大型科技公司的谈资，而早熟的卡恩女士则越来越专注于适应华盛顿机构负责人所享有的特权和奉承关注。

显然，宇宙正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同一周，联邦通信委员会的同行杰西卡·罗森沃塞尔也采取了类似的无效干预主义行动，重新挑起了一场关于网络中立性的无谓争论。

在奥巴马时代的鼎盛时期，网络中立性是一项寻找理由的规则制定，如今随着无处不在的高速宽带消除了互联网服务提供商选择性减速流量或（大多是虚构地）向热门网站收取“快车道”费用的任何动机，这一点更加明显。

但请仔细听：华盛顿的活动家圈子几乎兴奋不已，不是因为罗森沃塞尔女士的提案会有什么实际用处。他们只是想要一场昂贵且极其晦涩的争论，这是25年来的第七次，关于联邦通信委员会对互联网监管的法律限制。

也许这种官僚主义的僵尸行为是我们能从精英们那里期待的全部，他们正等待2024年大选，期待其可能再次颠覆棋局的潜力。或者，这也许预示着那些已有百年历史的机构更深层次的问题，它们已没有任何公益目的，现在仅靠制造冲突来维持自身及其庞大的追随者群体的租金收入。

对于52岁的罗森沃塞尔女士和34岁的卡恩女士来说，这是多么可悲。她们已经达到了华盛顿职业生涯的顶峰，却发现自己不过是经济学家所称的“负边际生产力员工”的镀金化身——无论她们的初衷多么美好，当她们履行职责时，世界反而变得更加贫瘠。

这个问题是系统性的，因为国会没有为某个时代创建的机构设定日落条款，尽管这些机构很可能在109年或89年后变得过时——这里分别指的是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和联邦通信委员会（FCC）。

回想一下特朗普政府针对AT&T与时代华纳合并提起的那场无力的诉讼，这是司法部反垄断部门那些不爱国的官僚们滥用权力的产物，他们没有任何理由相信这样做符合公众利益（正如一位美国法官很快发现的那样，上诉法院也确认了这一点）。

回想一下2015年巴塞罗那电信贸易展上，奥巴马任命的FCC主席汤姆·惠勒在CNBC记者实事求是的提问下明显萎靡不振的样子。几天前，惠勒先生还允许奥巴马白宫中那些蹩脚的助手推翻他自己精心设计的、共识性的网络中立性方案，因为民主党人希望在2016年大选中利用这个问题激怒年轻人。

这个案例的后续发展同样发人深省。值得称赞的是，特朗普任命的FCC主席阿吉特·派和法院以惠勒当初制造破坏的速度迅速修复了损害。互联网投资很快复苏。我们获得了更快的固定和无线网络速度，而罗森沃塞尔女士现在却令人费解地想要再次危及这一切。这个教训是本专栏20年来一直宣扬的：那些来到华盛顿接管我们疲惫、陈旧机构的人，往往在保护美国免受这些机构伤害方面做得最好。

出现在2023年10月7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FTC和FCC的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