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巴特库斯：来自芝加哥老派硬汉时代的传奇 - 《华尔街日报》

如果迪克·巴特库斯不是出生在芝加哥，人们恐怕得虚构出这样一个人物。事实上，某种程度上确实有人这么做了——卡尔·桑德堡在巴特库斯出生前28年写就的芝加哥主题诗作中，已先知般地勾勒出他的形象：“暴烈、粗犷、好斗”，“如猛犬般龇牙渴求战斗”，“为自身的鲜活、粗粝、强悍与狡黠而骄傲”，“烟尘之下满嘴泥沙”，“胸膛里跳动着人民的心脏”。

周四逝世的巴特库斯享年80岁，与其说他是芝加哥的化身，不如说他承载着这座城市的理想人格——更准确地说，是芝加哥渴望被世人认知的模样。当1965年巴特库斯首次披上芝加哥熊队战袍时，这座城市已开始蜕变，不再只是桑德堡笔下"世界屠夫"的形象。古老的联合畜牧场将在十年内永久关闭。

然而当烟囱林立的芝加哥迈向现代化时，巴特库斯却以中线卫身份用凶悍打法唤醒城市的记忆，其名号成为"蓄势待发的恐怖"代名词。西尔维斯特·史泰龙创作《洛奇》时，让拳击手的斗牛獒犬以这位熊队悍将命名绝非偶然。从芝加哥职业高中到伊利诺伊大学，再到加盟熊队，51号球衣的阴沉目光足以令黑帮教父阿尔·卡彭都为之胆寒——巴特库斯象征着这座城市"赶尽杀绝"的硬汉传统，这种声誉正在消逝的旧日荣光。

有趣的是，离开橄榄球场的布特库斯是个非常友善的人：既带着古怪的讽刺感，又保有清醒的自我认知。他坦然接受别人打量他时，内心深处暗自渴望在危急时刻能成为他那样的人。公众场合里他从不喧哗好斗——这位硬汉还需要靠虚张声势来证明什么吗？他可是迪克·布特库斯。他也从不刻意展现自己和蔼的一面，那样反而会有损他的形象。

他的个人品牌就是"布特库斯"，即便移居加州成为演员后也未曾改变。第二职业生涯同样成功，因为表演虽需伪装，但布特库斯的本质恰恰是毫无矫饰。人们——包括从未谋面者——都能从骨子里感受到这点。

他离开了芝加哥，但这座城市从未离开他。正如尼尔森·阿尔格伦笔下的风城：“一旦成为这片土地的一部分，你再也无法爱上别处。就像爱上一个塌鼻梁的女人，你或许会遇到更美的，但再难遇见如此真实的美丽。“布特库斯永在。

格林先生著有《责任：一位父亲、他的儿子与赢得战争的男人》等作品。

芝加哥熊队线卫迪克·布特库斯在对抗明尼苏达维京人队的比赛中，约1960年代末。图片来源：史蒂夫·拉斯克/Zuma Press刊载于2023年10月7日印刷版，标题为《迪克·布特库斯：老派硬汉芝加哥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