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乌克兰援助上的退缩令欧洲陷入困境——《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基辅——欧洲领导人面临一个他们曾希望回避的问题：如果美国在西方援乌事务上退居二线，欧洲能否填补空缺？

华盛顿上周末通过不包括对乌援助的拨款法案以避免政府部分停摆后，这个疑问正在欧洲上空盘旋。

美国的决定在大西洋彼岸引发震动。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周日誓言战斗到底直至胜利，称其抵抗俄罗斯的意志"没有保质期"。

周一，欧洲各国外长在乌克兰举行会议，泽连斯基及其外长出席，以展示对基辅的声援——欧盟官员在境外举行此类会议实属罕见。

乌克兰外长库列巴表示，基辅正与美国国会两党合作，防止上周末的"意外事件"重演。

“我们不认为美国的支持已经动摇，“他周一表示。

正在基辅访问的欧盟外交政策负责人博雷利称该决定"极其令人遗憾”，并表示欧盟将"继续并加大支持力度”。

“欧洲正面临俄罗斯侵乌带来的生存威胁，“博雷利周日表示。

尽管欧洲承担了西方援乌份额中越来越大的比重，并始终支持基辅，但其军事经济援助能力已接近极限，难以弥补美国可能减少的援助。

斯洛伐克选民上周末通过投票，对欧洲援乌的政治限度发出了信号。图片来源：Janos Kummer/Getty Images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保加利亚办公室负责人维塞拉·切尔内娃表示：“迄今为止，欧洲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团结相当稳固。但如果支持乌克兰变得过于孤立且代价过高，就可能出现问题。“该机构是一家智库。

在美国国会通过短期拨款法案的同时，斯洛伐克选民通过支持前总理罗伯特·菲佐，对欧洲支持乌克兰的政治限度发出了信号。菲佐在竞选中反对制裁俄罗斯，并承诺不会向基辅提供任何武器。

自俄罗斯大规模入侵乌克兰以来，斯洛伐克的选举可能是欧盟国家中首个导致政府对乌政策转向的选举。

乌克兰与波兰的关系日益紧张。波兰是战争第一年基辅最坚定的盟友之一，两国关系因乌克兰谷物进口禁令问题在本月晚些时候波兰选举前趋于紧张。不过，波兰确实收回了因这一争论而停止向乌克兰运送武器的威胁。

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继续嘲讽西方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呼吁迅速进行和平谈判并结束制裁。

坦克等装备的制造耗时漫长。图片来源：Alex Babenko/Associated Press拜登政府官员坚称，华盛顿将在必要时持续援助基辅。但由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领导的共和党对援乌抵制的加剧，正阻碍政府通过国会推动经济与军事援助计划。

在欧洲，一些官员承认该地区同样面临政治考验——在经济停滞、高通胀和预算限制（尤其在需共识决策的欧盟内部）的背景下维持对乌支持。

“欧洲正面临相同挑战，”欧盟两大领导人之一夏尔·米歇尔上周表示，“对我们而言，确保获得公众和公民的支持至关重要。”

欧洲替代美国能力的最大制约因素，或许是其国防工业的薄弱。

由于欧洲各国多年来的低国防支出，冷战结束后武器产量大幅下降。坦克、飞机和潜艇等大型武器装备的制造周期也很长。这迫使部分欧洲军队在采购武器时转向其他地区。

乌克兰北部地区的士兵。欧洲国防工业将难以满足基辅的武器需求。照片：GLEB GARANICH/路透社麦肯锡前航空航天与国防团队负责人约翰·道迪表示，欧洲拥有能援助乌克兰的F-16战机和豹式坦克库存，但近几十年来，对乌克兰至关重要的弹药储备已被"削减至最低限度”。

欧盟承诺明年春季前向乌克兰提供一百万发炮弹作为回应。这项12个月计划实施过半时，仅从库存中交付了四分之一。各国政府已签署增产合同，但交付尚需时日。美国今夏介入向乌克兰提供集束弹药。

欧洲最大弹药制造商莱茵金属表示，通过自身产能扩张和收购西班牙企业，年产量将从去年的15万发提升至60万发。

欧洲最大防务公司BAE系统称，工厂扩建与新生产技术将使炮弹产能达到战前八倍——但需再等两年才能实现。

行业官员指出，欧洲国防工业目前仅能集体满足乌克兰所需火炮弹药的5%至10%。道迪强调，若政府不与企业签订长期合同，欧洲武器产能将难以接近乌克兰需求。

“即使两三年后，产能仍无法匹配乌克兰当前消耗速度，“他表示。

根据欧盟数据，自战争开始以来，欧盟及其成员国已向乌克兰提供了803亿美元的人道主义、预算和军事支持。

德国研究机构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的数据显示，美国对乌克兰的军事、预算和人道主义支持约为740亿美元。其中包括约44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是第二大捐助国德国和英国承诺金额的五倍多。

英国在6月表示，已向乌克兰提供了约57亿美元的非军事援助，并将在今年年底前花费60亿美元用于军事援助。另一个非欧盟成员的北约国家挪威在2月承诺在五年内向乌克兰提供70亿美元的援助。

欧盟普遍预计很快将批准约530亿美元的援助，用于帮助其政府在接下来的四年里覆盖预算义务。德国已成为乌克兰的第二大军事支持国，仅次于美国，已为未来几年预留了约110亿美元。

然而，由于欧盟今年的增长率预计仅为0.8%，且地区经济引擎德国预计今年经济将出现收缩，欧洲各国政府将难以提供足够的援助来弥补美国的任何短缺。

欧洲弹药制造商莱茵金属公司已加大生产力度。图片来源：axel heimken/AFP/Getty Images作为这些挑战的一个迹象，博雷利在周一的欧盟外长会议后表示，他将寻求达成协议，为乌克兰锁定明年52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他最初的提议是欧盟应批准一项为期四年、总额210亿美元的乌克兰军事援助计划，但该想法未能获得足够支持。

美国的任何退缩不仅会在欧洲引发资金层面的震荡。华盛顿为支持乌方诉求提供了关键的政治外交平台。正是由于担心美国对北约的承诺可能终止，美方的支持才促使欧洲各国政府承担了更多财政负担。

欧洲各国政府（尤其是德国）只有在华盛顿承诺提供同类装备时，才同意向乌克兰输送更现代化的武器装备。

本文由Alistair MacDonald参与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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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10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欧洲对美国资金前景感到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