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Z：66岁退休教师震撼英国说唱擂台——《华尔街日报》

乔伊·弗朗斯已成为英格兰说唱对战界的常客图片来源：詹姆斯·胡克威/华尔街日报英格兰曼彻斯特——在电影《8英里》中，埃米纳姆饰演的角色挣脱拖车公园的束缚，与底特律地下说唱对战界的大腕们一较高下，连珠炮般地抛出贬损与韵脚，最终被接纳为他们中的一员。

退休教师乔伊·弗朗斯正在做着几乎相同的事。

现年66岁的弗朗斯已成为英国和爱尔兰说唱对战圈的熟面孔。她怒斥那些将她视为噱头的人，用即兴说唱反击，并坚称自己理应站在他们面前——正如她所言。有些人甚至从加拿大和美国远道而来，只为获得与她较量的机会。

“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摧毁你所有信仰根基”，她在都柏林与多伦多说唱歌手奥马尔对决时警告道，“掐住你的咽喉直到窒息，拔掉你的生命线送你长眠，留亲友在哀悼中哭泣”。

爱尔兰挑战者拉普索尔同样难逃犀利攻势：“把你剁碎烧成灰烬”，弗朗斯即兴唱道，“你看不见我的出击——因为我是臃肿的忍者奶奶”。

有人认为这种消遣方式对老年人而言颇为怪异。某次演出后，她端着印度淡啤讲述道，初次现身说唱对战夜时，保安和观众常误以为她走错了场地。

“我走到门口的保安面前，他们会说，‘抱歉，亲爱的，厕所在拐角处，’”她用曼彻斯特口音说道。（想象《欢乐一家亲》里的达芙妮。）

但弗兰斯表示，她在说唱对战圈的冒险经历帮助她走出了几年前伴侣去世的阴影。关键在于，她在这一场景中遇到的人提供了一种方式，让她能够反击随着年龄增长——尤其是女性——许多人逐渐感受到的存在感消失和孤独感。

这是个普遍问题。美国卫生局局长维韦克·H·穆尔西最近发布了一份报告称，二分之一的美国人表示感到孤独，这对健康的影响比单纯感觉有点孤立更为严重。他写道，这种影响相当于每天吸15支香烟，比肥胖或久坐的生活方式危害更大。

在英国，近年来自杀率创下近二十年新高，政府现已设立孤独事务大臣来应对这一问题。日本在新冠疫情期间也采取了类似措施。其他国家正在考虑建立类似的倡议，推出社区外展计划等项目。

弗兰斯说，在她主动采取行动后，支持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今年夏天她在爱丁堡艺术节亮相后又登上早间电视节目，有些人来信说她的经历激励他们踏入了未知领域。

“它演变成了我从未预料到的样子，”她说。

弗朗斯最初是通过参加英格兰北部当地的即兴诗歌之夜活动走出舒适圈的，人们会在那里朗诵自己创作的诗歌或短文。首次登台时，她赢得了一场比赛，克服了长期以来的公开演讲恐惧。

随着信心增长，弗朗斯后来休了一年工作假，在曼彻斯特的社区空间Afflecks担任职务，那里是创意青年们避雨和淘复古服装的聚集地。

当两个青少年听到她表演那首名为《奔跑》的节奏切分诗时，其中一个男孩说她应该当说唱歌手。

“另一个接着说，‘不——她该去参加对战说唱’，”弗朗斯回忆道，“我当时想，没错，我可以试试。”

乔伊·弗朗斯与"疯帽子"斯卡利正在准备她与蜘蛛J的终极对决图片来源：詹姆斯·胡克威/华尔街日报此后，她结识了一群指导支持她的年轻人，这个她原以为充满愤怒与仇恨的世界，实则展现出远超想象的多样性与复杂性。

得益于多年教育问题儿童的经验——那些“根本不愿待在学校的孩子们”，弗朗斯更能理解这个群体。

她表示，许多对战对手都面临着相似的困境，包括孤独感。如今有些说唱歌手会在TikTok等平台探讨心理健康、恐同等议题。已故的皮特·卡什莫尔四年前就公开谈论过自己的抑郁症抗争经历。

“如今参与说唱的人形形色色，从律师、建筑师到刚出狱的人都有，”她说，“这让我明白不该评判他人，正如他们也不该评判我。”

以真名参赛的弗兰斯实属异类，如今她带着一群合作者奔赴各地比赛，这些以“疯帽匠骷髅头”、“炸弹妞”等代号称谓的前辈对她关照有加。

她与“骷髅头”（本名里克·麦克斯韦）情谊尤深，麦克斯韦称若自己陷入困境时，唯一想站在身边支持的人就是弗兰斯。

他将自己戒毒多年后仍能保持清醒归功于这个表面粗口横飞、实则团结紧密的群体，而弗兰斯正是其中重要纽带。“我结束戒毒治疗时，乔伊就在那里等着我，”他说。此后他们一直并肩作战。

说唱对战形式很简单，酷似埃米纳姆电影中的场景。两位说唱者轮番用歌词嘲讽对方，观众反应决定这场舌战的胜负。如今从菲律宾到新泽西，都已发展出成熟的对战联盟。

弗兰斯的团队会像体育教练那样，帮她分析对手弱点。“你要做足万全准备，”当她备战与纽约选手“蜘蛛J”的对决时，队友“炸弹妞”如此说道。

弗兰斯点头附和：“必须让每句歌词都掷地有声，”她补充道，“唱过的韵脚就像泼出去的水，所以务必句句精彩。”

蜘蛛J表示，与乔伊·法兰西进行说唱对战是他心愿清单上期待已久的项目。图片来源：詹姆斯·胡克威/华尔街日报在法兰西首次参赛时，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获准竞争。主办方担心她的参与会损害赛事公信力。

法兰西也忧虑没人愿与祖母辈的对手较量，直到当地顶级说唱歌手"直率泰德"同意与她正面交锋。

“我告诉他别留情面，尽管放马过来，“法兰西回忆道，“他确实这么做了——火力全开，愿上帝保佑他。”

泰德的说唱内容不宜刊载，其中大量揣测法兰西的私生活及是否散发煮卷心菜气味。这段对决被当地制片公司Northern Heart Films收录在今夏发布的纪录片《无滤镜的乔伊》中。

这场较量最终成就了法兰西的传奇胜利。

“我突破界限，打破天花板，推倒高墙，“她在观众欢呼中即兴唱道，“没错我有阴道——但我更有胆量。”

但蜘蛛J将带来更大挑战。

这位纽约说唱联赛老将表示，法兰西早在他的挑战名单之列。“人们都被她震慑住了，上一位对手直接缺席，“他边备赛边解释，“对手总想攻其不备让你发挥失常，必须时刻准备着。”

在曼彻斯特一家繁忙酒吧的另一角，弗朗斯正与斯库利对练说唱台词，围观人群逐渐聚集。她的核心攻击点是蜘蛛J主动向她发起挑战，这使她成为全场焦点。

“我知道你们是来朝圣的，所以听好了：你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现在给我跪下祈祷吧，“她在双方开始互相攻击时这样押韵道。

蜘蛛J毫不退让，以更猛烈的回击。

“你在亵渎嘻哈文化，根本不懂精髓。简直就是《冰上轻驰》里的牙买加队，“他犀利反击道，“一个只会蘸饼干吃的苍白老面团。”

蜘蛛接着将弗朗斯比作学校食堂打饭大妈，而自己自然是"米其林五星主厨水准”。当人群发出欢呼时，弗朗斯罕见地语塞笑场，承认败北。

“蜘蛛太厉害了，“她事后舔着伤口说，“看来我得提升战斗值了。”

联系詹姆斯·胡克威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10月2日印刷版，标题为《退休人士挑战英国说唱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