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纳德·特朗普而言，“停止窃选”永不过时——《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唐纳德·特朗普在其短暂政治生涯中的每场竞选都只用两种叙事：要么他赢了，要么选举被窃取。

如今，这位共和党内的领跑者正以同样框架定义下一场选举。

“民主党必须停止干预我们2024年总统大选，“特朗普本月在Truth Social上用全大写字母写道，“这种武器化操纵和作弊行为必须终止。”

特朗普及其竞选团队称，针对他的一系列刑事起诉是民主党为阻挠其参选设计的阴谋。在8月联邦大陪审团以试图颠覆2020年美国选民意志为由起诉特朗普后，其竞选团队声称司法部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的起诉是拜登总统"干预2024年大选"的企图。纽约和乔治亚州检方提起诉讼后，类似指控接踵而至。

过去八年特朗普活跃于国家政坛期间，选举舞弊与干预指控始终是其政治剧本的核心要素。“停止窃选"的主旋律既用于否定过往败选，也为未来可能的失利预设辩护。

2016年民主党并非特朗普选举欺诈指控的初始目标——当时矛头指向共和党同僚。在其成为党内领跑者之际，长期盟友罗杰·斯通发起"停止窃选"运动，指控共和党领导人密谋剥夺特朗普的提名资格。

2020年11月总统选举后数日，民众在哈里斯堡的宾夕法尼亚州议会大厦外示威。图片来源：Julio Cortez/Associated Press四年后，“停止窃选"运动及其他支持特朗普的抗议团体试图推翻选举结果的活动达到高潮，成千上万的特朗普支持者聚集在华盛顿，并于2021年1月6日国会召开会议确认拜登胜选时冲入国会大厦。

8月的起诉书由华盛顿的一个联邦大陪审团提交，指控特朗普犯有四项罪行，这些罪行与他2020年败选后试图保住权力有关，包括共谋欺诈美国、妨碍官方程序以及通过其行为共谋侵犯选民权利。在佐治亚州，一个大陪审团指控特朗普、他的律师鲁迪·朱利安尼以及其他17名特朗普盟友运作一个犯罪企业，以推翻拜登在该州的选举胜利。所有被告均表示不认罪。

斯通在推翻2020年总统选举的广泛努力中所扮演的角色尚未受到指控。但在特朗普的核心圈子中，很少有人能像这位长期高调的共和党操盘手那样，与这位前总统对选举的怀疑态度保持如此长期的紧密联系——他的背上还纹有理查德·尼克松的纹身。

“每一位美国公民都拥有绝对的《第一修正案》权利，去质疑任何地方、州或联邦选举中的异常与违规行为，”斯通向《华尔街日报》表示。2020年总统选举中并无确凿证据表明存在大规模选民欺诈。现年71岁的斯通称，他无意在2024年重启其“停止窃选”运动。

特朗普对选举结果的质疑早在2016年2月就已显现，当时他在爱荷华州党团会议中败给得克萨斯州参议员泰德·克鲁兹。特朗普当时在现更名为X的推特上发文称，克鲁兹“并非赢得爱荷华州，而是窃取了胜利”。但该次党团会议并无选举违规证据。

特朗普随后赢得新罕布什尔州初选，迅速成为共和党领跑者。

但这一地位并未消除他的疑虑——他始终认为共和党领导人正密谋在克利夫兰全国代表大会上剥夺他的胜利。

特朗普警告称若未能获得共和党提名将引发暴力。2016年3月接受CNN采访时，这位候选人表示若7月大会时自己未能明确胜出，“我认为将会发生骚乱”。

曾于2015年短暂加入特朗普竞选团队的斯通也表达了类似担忧。他预警克利夫兰大会前将出现“愤怒之日”，其“停止窃选”组织号召特朗普支持者“占领街道”。

获得共和党提名后，特朗普将选民欺诈指控转向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的普选对决。2016年8月在宾夕法尼亚州的集会上，他表示：“在我看来我们唯一可能输掉选举的方式…就是有人作弊。”在俄亥俄州他则称：“我担心选举会被操纵。”

斯通的“停止窃选”组织誓言要在选举日进行出口民调，以提供选举被操纵的证据，并在无证据的情况下声称民主党计划“让非法移民涌入投票站”。

政治顾问罗杰·斯通在2016年克利夫兰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向特朗普支持者举行的“美国优先”集会发表讲话。图片来源：布鲁克斯·克拉夫特/盖蒂图片社尽管特朗普2016年的选举胜利暂时平息了这类担忧，但他在2020年11月大选前就再次发出关于选举舞弊的警告。当年5月，他在推特上写道：“不要允许被操纵的选举！”同月下旬他又发推称：“民主党正试图操纵2020年大选，明摆着的事！”

根据《华尔街日报》对特朗普上任以来推文的审查，至少有46条推文包含“被操纵的选举”或“被窃取的选举”字样，几乎所有推文都被转发超1万次，其中大部分发布于2020年大选前七个月内。

据1月6日众议院特别委员会最终报告显示，2020年11月特朗普败选后，右翼政治活动人士阿里·亚历山大在阿拉巴马州注册了一家“停止窃选”有限责任公司，开设了银行账户和网站。亚历山大曾参与组织2021年1月6日的华盛顿抗议活动（但与特朗普无私人关联），目前无法取得其置评，其代表人也未回应评论请求**。**

与此同时，斯通于2019年在联邦法院被判犯有作虚假陈述、干扰证人和试图阻挠国会调查俄罗斯选举干预的罪名。2020年7月，特朗普减刑了斯通40个月的监禁。特朗普在推特上发文称：“罗杰·斯通成为了一场非法政治迫害的目标。”同年12月，在输掉选举后，特朗普赦免了斯通的这些指控。

在大选前的几天里，斯通预测选举日后的投票结果将“悬而未决”。根据众议院1月6日特别委员会获得的纪录片《预言风暴》中的片段，他说：“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关键是要宣布胜利。”

“2020年全年的‘停止窃选’活动和其他抗议为1月6日事件积蓄了势头，”众议院委员会在其最终报告中表示。

在拜登赢得11月大选后，一项通过伪造选举人名单将选举结果转向特朗普的阴谋逐渐成形。斯通、特朗普前能源部长里克·佩里、小唐纳德·特朗普及其他总统亲信宣扬一种观点，即拜登赢得的某些州的立法机构可以向国会提交替代选举人名单。

这一计划得到了特朗普数名律师的支持，包括前宪法学教授约翰·伊斯特曼和被视作假选举人计划最初策划者之一的肯尼斯·切斯布罗。伊斯特曼还提出一种理论，认为副总统迈克·彭斯可以在1月6日拒绝各州选举人票，以图扭转选举结果。

2020年，特朗普的支持者们在凤凰城马里科帕县记录员办公室外举行集会，其中包括极右翼电台主持人亚历克斯·琼斯用扩音器讲话。图片来源：马特·约克/美联社佐治亚州富尔顿县大陪审团将伊斯特曼和切塞布罗列为共同被告，指控特朗普及其18名盟友在该州运作犯罪集团以推翻2020年总统选举结果。两人均表示不认罪。这两位律师还被认为是由史密斯提起的联邦案件中未被起诉的同谋者。

特朗普及其盟友很快开始向他输掉的密歇根、宾夕法尼亚、佐治亚和亚利桑那等州的官员施压。根据众议院特别委员会的最终报告，特朗普及其核心圈子在公开或私下场合至少进行了200次尝试，针对州议员及州或地方行政人员，意图推翻选举结果。

12月19日，计划整合为在2021年1月6日举行所谓的“阻止窃选”集会。特朗普发推文称：“到场吧，会很疯狂。”

1月6日中午左右，特朗普在白宫附近的椭圆广场登台。“我们必须阻止窃选，”他说道，呼应了斯通2016年首次提出的口号。

随后，他鼓励支持者们向国会大厦进发。

杰克·吉勒姆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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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25日的印刷版，标题为《对特朗普而言，“阻止窃选”运动永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