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贫困率飙升了吗?这取决于衡量标准——《华尔街日报》
Josh Zumbrun
贫困不仅衡量收入水平,还包括粮食不安全等困难因素。图片来源:MEGAN VARNER/REUTERS上周有广泛报道称,在2021年大幅下降后,2022年贫困率激增。儿童群体尤为明显:2021年儿童贫困率下降了一半,而2022年又飙升至12.4%。
但基于美国人口普查局补充政策指标的解读,贫困率真的上升了这么多吗?同一天,该机构还发布了官方贫困指标,却呈现矛盾的结果:三年来贫困人口总数基本稳定在约3800万,贫困率约为11.5%。
因此,要么数百万儿童免于重新陷入贫困,要么情况几乎毫无变化。深入探究这两个数字的历史可以发现,两种衡量方式都未能展现全貌,实际上凸显了数据如何误导我们对贫困的认知。
“这两种指标都无法充分满足政策制定者和公众的知情需求,“保守派美国企业研究所机会与社会流动中心主任斯科特·温希普表示。
官方贫困率
官方衡量标准可追溯至1960年代,当时林登·约翰逊总统宣布"向贫困宣战”,需要一种衡量进展的方法。
政府已计算过收入五等分数据,但那些数据并不适用于此目的。若将贫困定义为家庭收入低于第20百分位,则意味着贫困率将永远固定在20%。更重要的是,一个单人家庭维持基本生活所需的资金显然远低于四口之家。
1960年代初的许多报告将收入低于3000美元的家庭视为贫困,这个随意设定的金额看起来实在过低。
约翰逊政府最终采用了社会保障分析师莫莉·奥珊斯基制定的标准,她因此被称为"贫困女士”。
当时农业部发布的《家庭食品计划》详细列出了不同年龄段儿童和成人所需的鸡蛋、夸脱牛奶、磅装肉类、豆类、面粉、土豆等食品数量及成本。奥珊斯基将1963年其中一份食品计划的价格乘以三倍设定为贫困线,并可根据家庭规模调整。
这至今仍是官方贫困率的计算基础:若您的税前收入经通胀调整后超过1963年这个阈值,就不被官方认定为贫困。
补充贫困率
官方贫困率存在明显缺陷。奥珊斯基的方法仅考量食品支出,因为当时没有服装、交通等其他项目的可比估算。采用1963年的膳食计划也无法反映饮食结构变化。
它仅依赖于税前收入,并忽略了许多直接针对缓解贫困的福利措施,如税收抵免、住房券、学校午餐和食品券。
经过数十年的研究,美国人口普查局于2011年推出了补充指标,以更好地考虑税后抵免和其他支出**——**例如衣物、住房、公用事业、医疗费用等——这些在官方贫困率中被忽略的项目。拜登总统2021年的刺激计划暂时提高了儿童税收抵免和劳动所得税抵免,这就是为什么补充贫困率(而非官方贫困率)在那一年大幅下降。
无论采用哪种衡量标准,贫困线都较低:对于一对父母和两个孩子的家庭,官方贫困线为29,678美元,补充贫困线则在29,000至35,000美元之间。人口普查局计算得出,如果将可退还的税收抵免计入收入,会使7%的18岁以下儿童从略低于贫困线提升至略高于贫困线。
贫困关乎困境,而非收入
这些相互矛盾的衡量标准对我们对贫困的认知提出了考验。如果我们把补充贫困率当作真理,我们可能会说贫困是一个简单的经济门槛,可以通过现金转移来消除。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贫困吗?约翰逊本人并不这么认为。在他宣布向贫困无条件宣战的演讲中,他说:“很多时候,缺乏工作和金钱不是贫困的原因,而是其症状。”
贫困不仅仅是金钱问题,还包括住房不足且不稳定、食品无保障、医疗需求未得到满足、机会匮乏以及遭受经济剥削。
普林斯顿大学社会学家、《美国式贫困》作者马修·德斯蒙德这样阐述:“仅看贫困率,甚至补充贫困指标,往往是不够的。贫困本质上是衡量困境的尺度,因此我们应该直接评估困境程度。”
困境测量呈现的故事比单一贫困率更为复杂。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年度调查显示,因费用问题推迟就医或放弃处方药的人群比例在2020至2021年间下降,2021至2022年保持稳定。这种持续改善趋势与贫困率先降后升的叙事形成反差。
美国农业部年度食品安全报告会询问家庭是否"担心在获得购买食品的资金前断粮",或是否"挨饿却因缺钱无法进食"。
该调查发现2021年面临食品不安全问题的家庭仅减少0.3个百分点。儿童群体降幅较大,但仍远不及贫困率下降幅度。(2022年数据尚未公布)
“贫困不仅关乎收入水平,更关乎健康状况、生活自主权、住房稳定性,“德斯蒙德强调,“现金援助确实重要,但我们必须确保这些钱能真正留在受助者手中。”
写信给乔希·祖姆布伦,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9月23日印刷版,标题为《数据未能全面反映贫困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