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议员的短裤与美国的衰落——《华尔街日报》

多年来，我心中一直有个想法却始终无法准确表达，但这个念头与本周主题不谋而合，故在此尝试阐述：

自二战胜利结束以来，美国始终陶醉于自身卓越地位的想象中。我们是"自由世界的领导者"，主宰着医学、科学和慈善领域；我们向新兴国家传授民主治理之道；拥有最庞大的经济体和武器库；从诺贝尔奖到奥运会，所有奖牌尽收囊中。近八十年来这种认知根深蒂固，而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确实以某种诚挚的态度践行着这种伟大。我们充满活力且热爱胜利，但也会在奥运看台上为别国队伍礼貌鼓掌，我们的外交官和政治人物——无论是肯尼迪还是里根——都以浑然天成又审慎得体的姿态行走世界。

这种姿态至关重要，因为卓越地位永远伴随着责任。你必须言行相称，必须保持尊严，必须展现格调。

但约莫本世纪之交以来，我们陷入这样的境地：依然热衷高喊"美国第一"的口号，却日益忽视与之俱来的责任。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核心：我们渴望被尊重，却不再认为自己需要值得尊重。

我们正深陷政治风范的危机，目睹着粗鄙之风的蔓延。政客们正逐渐堕落，这种现象已持续多时，随着社会整体日趋粗俗而不断恶化。我们正在不断降低对道德偏差的界定标准。

过去两周的两个例子。一位女议员被目击在剧院里与朋友互相进行性骚扰动作，周围坐着约1000名各年龄段的观众。另一位是弗吉尼亚州众议院候选人，她与丈夫在色情网站上直播了一系列性行为，视频随后被存档在另一个未设密码保护的网站。她为每次性行为收费，声称是在"为公益事业筹款"。有人称这是小额捐款拓展的突破。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做出了一项虽不具同等冲击力、却对制度影响深远的行为。他悄然废除了参议员需着正装出席院会这一延续数百年的传统，商务着装不再作为硬性要求。舒默显然不明白——幸运的他显然未被生活教育过——当你降低对人的要求时，他们不会仅做到略低标准，而是会做得差得多。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这个决定显然与宾州参议员约翰·费特曼的诉求有关，他热衷于穿着运动短裤和连帽衫招摇过市。为何他的个人偏好能获得如此优先权？

因为他有政治需求。他必须强化个人品牌形象。他以为邋遢着装能加深民众对其"工人阶级代言人"的认知。但这种作态不会让你"更真实"，只会让你成为另一种形式的伪君子。出身富裕特权阶层的费特曼，用傲慢的特权口吻回应外界对舒默决定的批评，向记者发出"呜呜"怪物声嘲弄批评者，并让众议院批评者"管好你自己"。他称共和党人"疯了"，应该找点正事做。

以下是约翰·费特曼及所有参议员应当以成人着装示人的理由。

这体现了对同僚的尊重。表明你视他们为国家严肃事业的同行者，并渴望与之并肩。

这体现了对制度的敬畏。“丹尼尔·韦伯斯特曾在此踱步”——亨利·克莱、“战斗鲍勃"拉福莱特、阿瑟·范登堡和罗伯特·塔夫脱亦然。美国参议院自诩为全球最伟大的审议机构。

这彰显了对角色的成熟认知，暗示你已将服务理念内化。身为公仆，奉献本就是职责所在。

这反映了内在的纪律性。保持得体着装并非总是轻松便利——需取回干洗的西装，修补磨损的皮鞋。这份用心意味着你愿为此耗费时间精力。

这体现了内在的克制。你或许渴望运动鞋配短裤，但承认个人喜好并非首要。它表明舒适度并非你优先考虑的最高准则。更意味着你深知自己仅是百分之一，不会为满足1%而要求其余99%降低标准。

这是对"标准"理念的臣服，暗示你同样遵循其他规范——包括言谈举止。

这证明你洞悉当今美国缺乏尊重的症结。如今乘机必起冲突，观赛必现殴斗。在此语境下，你绝不会推动标准松弛化。

这表明你向自己承认，你已到了这样一个年龄和阶段：工作的一部分是为年轻人示范如何行事、如何为人。这表明你不是一个自私的邋遢鬼，连当下是什么时代都搞不清楚。

这表明你不认为自己比别人优越或应享有更多权利。听证室外的新闻记者遵循着普遍的着装规范；在国会作证的公民也穿着商务正装。古老的着装规范仍适用于参议院工作人员。他们不会穿着破背心和凉鞋出现。你为什么比他们更高贵？反过来说，他们像你一样穿着，又怎会让美国变得更好？

最后，这表明你明白作为美国民选高官，你有责任向国家和世界展现成熟、判断力和严谨的外在形象。这要求并不过分，而是最基本的底线。

此外，当今公共生活中人们至少应该让一切看起来更好些，而不是更糟。

我希望费特曼的同事们不要效仿他再拆国会大厦的一块砖，而是通过明确不参与这种方式——穿着你们最庄重得体的工作服来上班——默默地谴责他和舒默。

我留给你们一幅未来某个黑暗时刻的画面：中国对台湾采取行动，或许白宫（无论谁主政）会手忙脚乱、犹豫不决或立即犯错。一切都不确定，焦虑高涨。我们所有人，以及世界大部分地区，都会寻找国会中能稳定局势的声音——深思熟虑而冷静的声音。然后我们孤独的目光将看到……来自剧场的女议员，穿着戏服的参议员。

那将是一个糟糕的时刻。

人们如何表现自己，其意义远超我们的认知。这无关“着装选择”，而关乎我们需要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你最初参选时自请成为的角色。

插图：查德·克罗刊载于2023年9月23日印刷版，标题为《参议员的短裤与美国的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