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试图说服日益怀疑的西方：乌克兰战争值得援助——《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获得了亲密盟友访问华盛顿的盛大礼遇，但与美国领导人的私下会晤无法掩盖一个现实：乌克兰与俄罗斯的战争正日益难以说服其西方支持者。

这位乌克兰总统周四的访问是他九个月内第二次到访华盛顿，实际上成为共和党立法者对这场冲突的全民公投——他们质疑美国能向乌克兰提供多少军事援助，以及监督这些援助的实际效果。原本两党通过向基辅提供数百亿美元军事及其他援助来对抗俄罗斯的联盟，如今已演变为更具党派色彩的行动——当前与避免9月底政府部分停摆的谈判纠缠不清，而共和党控制的众议院因支出问题内斗陷入瘫痪。

与此同时，随着冬季临近和战场可能出现僵局，拜登总统尚未批准向乌克兰提供ATACMS远程导弹的计划。泽连斯基称这类武器可能对缓慢推进的反攻产生重大影响。

与华盛顿这些争议性谈判交织的是欧洲各国政府对战争的日益担忧，尤其当美国支持出现减弱迹象时。尽管欧洲对乌克兰的支持总体仍稳固，但随着部分盟友武器库存减少而其他国家犹豫是否填补缺口，裂痕开始显现。

乌克兰与波兰因波兰近期禁止乌克兰谷物进口的决定发生冲突——此举旨在下月全国大选前安抚波兰农民。泽连斯基对该决定的愤怒回应激怒了华沙，促使波兰总理马泰乌什·莫拉维茨基表示波兰目前不会向乌克兰转让本国武器。周四晚些时候，波兰总统安杰伊·杜达向私营电视台TVN表示，政府将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榴弹炮、弹药、扫雷车及可能的其他军事装备。

这些事态发展提高了泽连斯基旋风式华盛顿之行的风险筹码。他在国会山与众议院领导人和全体100名参议员举行闭门会议，在乌克兰试图维持战场势头之际为其争取更多援助。

当泽连斯基与乌克兰第一夫人奥莱娜·泽连斯卡周四下午抵达白宫时，他们与拜登总统及第一夫人吉尔·拜登握手。被问及此次访问的重要性时，拜登表示：“非常重要。”

在会晤前的椭圆形办公室讲话中，拜登称美国支持"公正持久的和平"，并表示乌克兰人民展现了巨大勇气。泽连斯基随后发言，感谢美国提供军事援助以"对抗俄罗斯恐怖"，并期待双方会谈中重点讨论防空议题。

拜登总统与第一夫人吉尔·拜登周四在白宫欢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及其夫人奥莱娜·泽连斯卡。照片：Drew Angerer/Getty Images在与美国记者的后续会面中，泽连斯基表示乌克兰将在整个冬季持续反攻，因为暂停只会让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有时间重建该国军队并巩固在乌克兰境内的阵地。泽连斯基称乌军将继续为巴赫穆特而战，并制定了"解放"另外两座城市的计划，但他拒绝透露具体城市名称。

“我知道普京想要什么。我很清楚，“泽连斯基谈及停火协议时说，“他确实损失了人员，损失了军队。他们都死了。”

在泽连斯基访问接近尾声时，拜登政府宣布从国会已批准的援助中拨出3.25亿美元新军援方案，但部分共和党议员仍坚决反对在当前资金用完后批准对乌追加数百亿美元援助。

最新援助包包含防空拦截弹、炮弹、集束弹药、战术车辆及备用零件。泽连斯基表示该方案"完全符合我军需求”。

当记者问及国会批准更多援乌资金的前景时，拜登主动接过话题回应。

“我正指望美国国会做出明智判断，“拜登表示，“我们别无选择。”

当天早些时候，身着标志性橄榄绿毛衣的泽连斯基在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纽约州民主党）和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肯塔基州共和党）陪同下往返于与议员们的会晤。

泽连斯基对记者表示：“我们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对话”，但未就任何额外援助承诺作出回应。

舒默的措辞更为直白：“若援助不到位，我们将输掉这场战争。”

一群国会议员在联名信中明确反对拜登提出的240亿美元追加援助请求。这些议员表示，他们对国会已批准的逾千亿美元拨款存疑，指责政府支持对乌克兰的“无底洞式承诺”，并批评其战略模糊不清。

这封致白宫行政管理和预算局局长莎兰达·杨的信件，由俄亥俄州共和党参议员J·D·万斯和德克萨斯州共和党众议员奇普·罗伊牵头，获得23名众议员及6名参议员联署。

尽管白宫与国会两院两党多数派支持继续援乌抗俄，但这一小撮反对派足以阻挠或至少拖延将援乌法案提交参众两院进行表决所需的程序性步骤——这预示着泽连斯基及其国会盟友将面临严峻挑战。

共和党议员在信中强调美国民众有权了解资金去向：“反攻进展如何？乌军是否比半年前更接近胜利？我们的战略是什么？总统的退出计划又是什么？”信中写道，“若在未获解答的情况下批准此请求，将是国会严重的失职。”

泽连斯基向美国持续请求的军事援助包括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和无人机，乌军可用这些武器攻击俄军严密防线后方的后勤设施及其他目标。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麦康奈尔（左）、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与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在华盛顿会晤。图片来源：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俄军已为冬季战役构筑防御工事，同时该国强大的军事工业加速导弹生产，以补充袭击乌克兰城市时消耗的库存。持续三个半月的乌克兰反攻已显现成效，乌军装甲部队在东南战线突破俄军主要防线，试图将俄占领军分割为两部分。

但乌克兰仍需等待部分最迫切需要的军援。拜登政府关于是否提供ATACMS导弹的长期悬而未决的决定周四并未公布。

由于法国、英国等盟国提供的其他远程导弹库存正在减少，ATACMS对乌克兰的重要性与日俱增。

早在今年五月，乌克兰预见到西方提供的远程巡航导弹将在持续进攻中耗尽，便向德国索要"金牛座"隐形导弹。但德国总理朔尔茨明确，只有在拜登同意向乌提供新武器类型时才会同步行动。

一些德国官员随后为柏林不愿满足乌克兰请求辩护，称美国也没有提供其ATACMS导弹。

政府高层人士近期表示，只有在导弹经过改装、确保不会用于攻击俄罗斯境内目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向乌克兰提供金牛座导弹。

拜登总统尚未批准提供ATACMS远程导弹，乌克兰表示这种导弹可能改变其缓慢推进的反攻态势。图片来源：Mstyslav Chernov/Associated Press法国空天军参谋长斯特凡·米勒将军周一表示，该国无法向乌克兰提供更多Scalp巡航导弹，因为剩余库存需用于装备法国空军。一位西欧官员称，英国风暴阴影巡航导弹（与Scalp同为空射型）的供应同样有限。

俄罗斯已警告美国，提供远程打击武器将越过红线。

美国官员表示，为让华盛顿放心，泽连斯基等乌克兰高层今年早些时候曾暗示，基辅准备保证不会用ATACMS攻击俄领土。在使用美国提供的精确制导火箭弹及英法提供的巡航导弹时，乌克兰一直遵守类似承诺。

美国在争取更多对乌军事援助时遇到的一个障碍，是共和党选民中日益高涨的反战情绪。

《华尔街日报》8月的最新民调显示，62%的共和党选民认为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过度，高于4月份的56%。在大多数共和党总统初选民调中领先的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也批评了美国在乌克兰的巨额开支，并称这会导致核战争。

参议员J.D.万斯表示，他担心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冲突可能持续数年。图片来源：Tom Williams/Zuma Press据参议员谢尔登·怀特豪斯（罗德岛州民主党人）透露，在与参议员会面时，泽连斯基由舒默和麦康奈尔引荐，随后站在讲台旁发表讲话，向参议员们请求提供ATACMS导弹和F-16战机。他还接受了两位领袖及共和党、民主党参议员们细致但尊重的提问。

会后，参议员罗恩·约翰逊（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人）表示泽连斯基的请求未能说服他。“我希望看到乌克兰获胜，希望看到弗拉基米尔·普京失败。但这不会发生，“约翰逊说，“唯一的结果是更多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死去，更多乌克兰领土被摧毁需要重建。”

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康涅狄格州民主党人）表示，他和国会中其他支持乌克兰的盟友并不担心能否争取足够共和党票数通过更多援助。他相信赞成票数足够。

布卢门撒尔表示，他担心援助资金将陷入困扰众议院的机能失调中——在那里，反叛的共和党人已多次阻挠程序性投票，迫使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加州共和党人）除非满足一系列要求，否则连保守派的支出法案都无法提交审议。

俄克拉荷马州共和党众议员汤姆·科尔也表示，他相信国会最终将以两党多数通过更多对乌援助。他表示共和党内部在此问题上的分歧只是民主进程中常见的混乱局面之一。

“我认为最终援助法案会通过。但泽连斯基亲自来华盛顿游说确实有帮助，“他说。

肯·托马斯、南希·A·优素福和博扬·潘切夫斯基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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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22日印刷版，标题为《泽连斯基在华盛顿遭遇更大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