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争信使泽连斯基面对更加谨慎的华盛顿——《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于周四抵达华盛顿，此次访问的政治氛围与他上次来访时已大不相同。

去年12月，身着橄榄绿毛衣的泽连斯基向座无虚席的众议院发表激情演讲，赢得全场起立鼓掌。钦佩他的参议员们将他比作温斯顿·丘吉尔——另一位在战时凝聚外国盟友的领袖。时任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人）向他赠送了一面美国国旗。

在那场12月演讲的九个月后，泽连斯基为争取美国持续援助以阻止俄罗斯侵略的诉求，预计将减少戏剧性，更具务实色彩，并可能带有交锋意味。

不同于上次的国会联席会议演讲，泽连斯基此次将与议员们举行闭门会议，包括一些打算就反攻进展缓慢及美国援助使用情况对他提出尖锐质询的共和党人。

泽连斯基的目标是维持美国两党对乌克兰的支持——这是资金武器的重要来源，也是影响其他友邦政府立场的强大盟友。鉴于当前乌克兰战事僵局及欧洲经济压力，欧洲大陆对冲突走向及美国援乌立场可能动摇的担忧正在加剧。若这位在华盛顿人气已过巅峰的乌克兰总统未能扭转局面，这些风险将进一步放大。

佩洛西的继任者、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人）早已暗示，在国会山剑拔弩张的政治氛围中维系支持将面临挑战。

麦卡锡目前领导着在众议院以221-212微弱优势分裂的共和党多数派，在泽连斯基访问前拒绝承诺对乌克兰提供新一轮资金，表示他对这位乌克兰总统有疑问。

“泽连斯基是国会选出来的吗？他是我们的总统吗？我认为我不需要承诺什么，“麦卡锡周二表示。“我想知道我们已经花费的资金去向如何？胜利的计划是什么？我认为这是美国公众想知道的。”

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去年12月在国会联席会议上发表讲话。图片来源：Carol Guzy/Zuma Press麦卡锡正努力压制强硬派保守人士的最新反叛，这些人阻止了一项30天的资金延期法案提交众议院投票。他的一些共和党同僚还威胁要强行投票罢免他的议长职务。

在国会大厦的另一边，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肯塔基州共和党人）表示，他希望在任何10月1日政府部分关闭前通过的临时资金法案中附加对乌克兰的额外资金。

自俄罗斯2022年2月全面入侵以来，国会中强大的两党多数派一直大力援助乌克兰。今年夏天对这一支持的考验中，参议院轻松击败了年度国防政策法案的一项修正案，该修正案本将限制用于支持乌克兰的资金。

众议院还在7月否决了对《国防授权法案》的修正案，这些修正案本将缩减对乌克兰的援助，其中包括一项禁止向基辅提供所有安全援助的提案。

投票支持该修正案的70名共和党议员约占众议院共和党党团的三分之一。

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已暗示，在国会充满对立的政治氛围中维持对乌支持面临挑战。图片来源：Al Drago/Bloomberg News众议院两党多数派还否决了其他限制美国介入俄乌战争的国防法案修正案，包括禁止向乌克兰出售或转让集束弹药的提案。

但根据《华尔街日报》8月最新民调，越来越多的共和党选民（62%）认为美国对乌援助过度。在共和党初选民调中领先的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多次批评美国在俄乌战争中的开支，并声称他能迅速促成俄乌和平协议。

直言反对援乌的俄亥俄州共和党参议员J.D.万斯表示，他认为主张持续资助战争的共和党议员与党内民意脱节。“民众明确告诉我们’需要制定退出战略’，“万斯说，“而我们讨论的却是长期介入。这种割裂令人震惊。”

支持援助乌克兰的共和党参议员托德·杨（印第安纳州）表示，持怀疑态度的共和党同僚需要明白停止支持泽连斯基的地缘政治影响。

“他们必须认识到，如果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减弱，全球各地的恶意行为者将更加肆无忌惮，“杨说。他认为泽连斯基可以在周四的会晤中阐明这一点。

“他首次来访就极具戏剧性效果，“杨表示，“如今既已建立起个人联系——对我们某些人而言甚至是情感纽带——他现在可以更详细地解释为什么美国的支持不仅对乌克兰人至关重要，也符合我们自身的利益。”

泽连斯基去年到访时，乌军夏季反攻刚取得胜利。在那次攻势中，乌克兰从防御薄弱的俄军手中夺回东部领土，俄军防线在首次交战时便基本崩溃。而今年旨在切断乌克兰沿海地带、对抗俄军坚固防线的反攻行动，在激烈交战中进展缓慢。

乌克兰的反攻推进缓慢。图片来源：Emanuele Satolli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一名乌克兰男子从被毁店铺中抢救出发电机。乌克兰库存的西方远程导弹正逐渐耗尽。照片：Manu Brabo为《华尔街日报》拍摄一位拜登政府官员表示，总统预计将从泽连斯基处获得乌克兰反攻进展的最新消息，并利用周四的白宫会晤重申美国对乌克兰战事的持续支持。美国已向乌克兰提供了价值超过400亿美元的武器和装备，拜登政府还向国会申请了超过200亿美元的额外资金援助基辅。

该官员称，与泽连斯基去年在国会的高调演讲相比，今年较为低调的访问并不代表支持力度减弱。“这次访问可能没有上次那样的高光时刻，但其重要性丝毫不减，尤其是在当前时刻。”

周二在联合国，拜登总统试图将乌克兰对抗俄罗斯侵略的战争描述为一场关乎子孙后代的原则性斗争。“我们必须今日直面这种赤裸裸的侵略，才能震慑明日的潜在侵略者，“拜登表示。

当拜登在纽约时，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前往德国会晤乌克兰新任国防部长及其他防务官员，为冬季来临前争取更多支持。

随着乌克兰库存的西方远程导弹逐渐减少，美国政府正在权衡是否提供ATACMS导弹系统，这种可从移动发射器发射的导弹射程可达100至190英里。

拜登政府曾多次在拒绝提供某些武器系统后改变主意，最显著的是向乌克兰提供美国坦克和F-16战斗机。坦克将很快抵达乌克兰，美国将在未来几周内在本土为乌方提供F-16培训。

周二在联合国，拜登总统试图将乌克兰对抗俄罗斯侵略的战争描绘成一场关乎子孙后代的原则性斗争。图片来源：Mary Altaffer/Associated Press乌克兰军方官员近期再次请求美国允许基辅接收两架"死神"MQ-9无人机——无人机制造商通用原子公司已提出以每架1美元的价格向乌克兰提供该机型。该公司还承诺自费培训乌克兰飞行员及地勤人员。

根据乌武装部队总司令扎卢日内上将上月的信函，乌方认为MQ-9能帮助他们在对峙距离识别潜在威胁，并将相关情报传递给其他作战平台，可能与F-16战斗机协同作战。该请求此前未被报道过，是提交给美国驻基辅大使馆国防合作办公室的。

拜登政府官员表示，他们期待其他国家加强对乌克兰的支持，特别是在欧洲伙伴中增加防空系统、弹药及其他军备的援助。

欧洲对乌克兰的支持依然稳固，德国国防部长本周表示柏林正为基辅准备价值约4亿欧元（约合4.27亿美元）的新军事援助包。

尽管部分欧洲官员公开承诺即使美国支持减弱也将与乌克兰站在一起，但欧洲在俄乌战争中始终追随美国步伐。若拜登政府开始减少对基辅的援助，欧洲大陆既缺乏军事火力，也可能欠缺扩大支持的政治意愿。

随着美国国内围绕乌克兰战争的政治角力升温，一些议员警告事态严重性远超乌克兰乃至欧洲范畴。

在周二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关于美国协防台湾抵御中国的听证会上，民主党人指责共和党人对乌克兰的支持摇摆不定。

“在乌克兰问题上展现决心是威慑中国的最佳方式，“美国国务院副助理国务卿米拉·雷斯尼克谈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时表示，“背弃伙伴只会让中国得出我们无力协防台湾的结论。这完全是传递错误信号。”

劳伦斯·诺曼、博扬·潘切夫斯基、戈登·卢博德和查尔斯·赫兹勒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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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泽连斯基将面对态度转冷的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