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CEO突遭解职 此前被投诉涉嫌性骚扰及其他不当行为指控

基维·卡马拉，这位从哈佛法学院神童转型为科技企业家的风云人物，上周因辞去软件供应商CS Disco 的职务而引发关注，放弃了曾估值近1.1亿美元的股票期权。

现任和前任员工透露，在这家小型公司董事会开始调查其涉嫌猥亵年轻女员工的指控后，他作为首席执行官突然辞职。

据部分员工所述，这起指控事件发生在9月6日与员工的晚餐期间，引发了外部律师的调查。而一年多前，已有CS Disco员工正式投诉卡马拉对年轻女员工的不当行为。

39岁的卡马拉未回应置评请求。

卡马拉于9月10日周日辞职，就在董事会启动对性侵指控调查的几天后。他因此丧失了使他成为2022年薪酬最高CEO之一的股票期权奖励。这是他非凡职业生涯的最新篇章——19岁就从法学院毕业的卡马拉，人生轨迹始终与众不同。

CS Disco作为律师专用软件的小众供应商，对其领导人的离职原因语焉不详**，**仅表示并非源于政策或运营分歧。员工们是在9月11日下午的公司会议上得知这一消息的，会上管理层祝愿卡马拉未来一切顺利。

当天董事会主席克里希纳·斯里尼瓦桑（自2013年起担任董事的风险投资家）在新闻稿中表示：“我们感谢基维过去十年为Disco带来的远见、热情和奉献。”

CS Disco发言人重申了公司在新闻稿及相关证券备案中的声明。斯里尼瓦桑未回应置评请求。

《华尔街日报》为本文采访了十余名现任及前任CS Disco员工，以及其他知情人士。

与员工的晚餐

卡马拉于2013年（时年29岁）联合创立CS Disco，开发律师用于文件分类的软件。公司雇佣了数百名被卡马拉称为"Discovians"的员工，这位CEO经常为他们举办含酒精的社交活动。

9月6日周三，CEO参加了在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公司总部大楼美食广场举行的全员欢乐时光活动。期间卡马拉不断怂恿员工喝龙舌兰酒。

欢乐时光结束后，卡马拉邀请一小群员工前往附近的Peacock地中海烧烤店用餐。在餐厅里，饮酒持续进行，卡马拉将烤肉强行塞到一名年轻女员工脸上，命令她"像动物一样"进食。

据部分员工描述，卡马拉对明显表现出不适的女士实施猥亵，并试图诱骗她前往自己的公寓。其他员工介入制止CEO后，该女士得以离开。当晚即有员工向CS Disco人力资源主管报告了该事件。

次日，科利律师事务所代表董事会启动调查，约谈了当晚参与聚餐的人员。调查结论尚未披露。

库利律师事务所此前曾为CS Disco提供法律服务，包括就其首次公开募股提供咨询。董事会通常会聘请独立公司进行调查。库利的一位发言人拒绝置评。

向道德热线投诉

这并非首次有CS Disco员工投诉卡马拉与年轻女性员工的行为。

据前员工及2018年一位前CS Disco员工在奥斯汀联邦法院提起的诉讼称，这位CEO只在查看过照片后才雇佣某些女性接待员，而对男性则无此要求。该诉讼部分内容被驳回，双方同意撤销其余指控，其中包括年龄和性别歧视。

2022年初，一名CS Disco员工联系公司道德热线，要求调查卡马拉对待年轻女性员工的方式，包括她们的聘用过程、他主持的社交聚会及其言论。

2019年，基维·卡马拉在CS Disco办公室与员工会面时称他们为"Disco人"。图片来源：Ricardo B. Brazziell/Austin American-Statesman/Zuma Press公司财务总监等人审查了相关材料。另一位同样来自库利的外部律师调查了这项投诉。调查结果尚不得而知。

几位CS Disco前员工表示，近年来他们曾向人力资源部门、高管及离职面谈中提出对卡马拉行为的担忧，但感觉毫无改变。

2022年2月，一名员工向人力资源部门投诉称，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文件显示，CEO身边总是围绕着年轻女性员工，且"更喜欢与同事举办家庭派对而非专业晚宴。这是非常不当的行为。“目前尚不清楚公司是否采取了任何措施。

新兴领导者计划

2022年，卡马拉在CS Disco公司主导了一个名为"新兴领导者轮岗计划”（ELRP）的项目。该公司招聘了约40名应届大学毕业生，提供约8万美元年薪的职位，让他们用数年时间在公司各部门轮岗。

该计划最近的招聘启事写道：“您将与顶尖法律专家、企业家和技术人员共事，在获得领导者和教练一对一指导提升技能的同时，创造有意义的影响。”

熟悉该计划的前CS Disco经理们表示，卡马拉常与公司最年轻的员工社交。他们透露，卡马拉会挑选年轻女性ELRP成员到CEO办公室轮岗。当管理层要求紧缩开支时，为ELRP成员组织的周末品酒会等活动被经理们认为铺张浪费。

公司曾在东北部租下一栋房屋用于招聘活动，方便卡马拉与ELRP候选人和公司员工社交。当新一批ELRP成员入职时，卡马拉还与员工讨论在奥斯汀租用爱彼迎民宿，以便所有人集中住宿。

“这太奇怪了，”一位前ELRP同事说，“我们这是在干嘛，一起参加《爱情岛》吗？”

卡马拉住在奥斯托尼亚高档公寓，距离CS Disco总部仅一个街区。他经常在自己公寓或所住摩天大楼顶层的活动空间招待ELRP同事及其他员工。

这位前ELRP同事表示，老板会极力劝说访客品尝他的白兰地或干邑，并与他一起抽雪茄。卡马拉通常让人难以拒绝。“他会说些诸如‘不按我的方式来就开除你’之类的话，”此人透露。

跳过高中

卡马拉1984年出生于菲律宾，是医生父母的独子。全家后来移居檀香山，他就读于私立学校。八年级后，14岁的他进入夏威夷太平洋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两年即毕业。

基维·卡马拉在其位于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市中心奥斯托尼亚摩天大楼的公寓中招待员工。图片来源：George Rose/Getty Images在2001年接受《檀香山广告报》采访时，16岁的卡马拉表示并不觉得自己与大学同学有太大不同。其父母向该报透露，让他跳过高中是个艰难决定。“学术并非高中唯一重要的学习内容，”他父亲说，“还有整体人格发展、社交与情感培养。”

卡马拉17岁进入哈佛法学院就读。正是在那里，他在新生入学第一天遇到了同学乔·西布利。西布利回忆说，自己属于年龄较大的学生，而卡马拉是最年轻的。“我们后来成了最好的朋友，“西布利说。

在哈佛的第一年，卡马拉因发布包含对黑人种族歧视词汇的课程大纲而招致批评。这一事件被全国性新闻媒体报道。据《哈佛深红报》报道，他道歉称无法解释为何使用该词汇。

科技创业模式

卡马拉曾为联邦法官担任书记员，后来与哈佛同学在德克萨斯州共同创办了小型律所Camara & Sibley。正是在那里，卡马拉开始研发最终成为CS Disco的技术。西布利留在律所发展，卡马拉则进入了科技创业模式。

“我光是处理法律业务就够忙了，而他既要处理律所业务，还要让Disco起步，“西布利说。他将卡马拉比作埃隆·马斯克，“总是同时参与许多不同项目，因为他们太容易感到无聊。”

CS Disco的软件通过扫描文件帮助律师管理案件，在数百万份数字文档中搜索潜在证据等。该公司表示其软件已被用于阿片类药物危机诉讼和波音737 Max案件等复杂诉讼。

2021年7月公司上市时，卡马拉在致投资者信中写道：“我们致力于将Disco打造成我们愿意告诉别人自己参与建设的公司，打造成我们希望自己子女将来工作的企业。”

根据FactSet的数据，IPO后股价翻倍有余，使CS Disco在2021年9月达到38亿美元的市值峰值。此后股价暴跌，公司目前估值约4亿美元。截至四月中旬，Camara持有7%的股份，当前价值约2800万美元。

该公司自上市以来每个季度都出现亏损。去年净亏损约7000万美元，营收为1.35亿美元。今年1月，CS Disco宣布将裁员约9%。

Camara离职后，公司任命董事会成员Scott Hill为临时CEO，并计划在没有创始人的情况下继续运营。

在9月15日周五的全员会议上，有员工向Hill询问关于高管性侵的传闻。临时CEO回应称公司实行零容忍政策。

——Jim Oberman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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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CEO离职源于性骚扰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