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野火烟雾正抹杀数十年空气清洁努力的成果

近期野火造成的污染已削弱——部分州甚至完全抵消——美国大片地区数十年来空气质量的改善成果。

自1970年《清洁空气法案》通过以来，通过限制工业污染物和机动车尾气排放，美国上空的空气质量显著提升。但根据周三发表在《自然》期刊上的最新研究，野火烟雾污染的加剧已导致全美48个州中有41个州的空气质量改善出现倒退或停滞。

“令我们惊讶的是，野火烟雾对全国更多州产生了显著影响，”该研究的合著者、斯坦福大学可持续发展学副教授马歇尔·伯克表示，“西部影响更大，但在中西部、南部和东部大部分地区仍可观测到这种影响。”

在41个州，野火烟雾已抹去过去数十年间25%（约合四年）的空气质量改善成果。俄勒冈、华盛顿和加利福尼亚等西部州受灾最为严重。

这项新研究发现，2016年之前，除美国本土七个州外，所有州的空气中细颗粒物浓度均呈下降趋势。

野火只是PM2.5（直径小于2.5微米的颗粒物）污染源之一。据美国环保署数据，人类头发直径比这种颗粒物大20至30倍。

颗粒物的其他来源还包括燃烧化石燃料的发电厂、工业设施、机动车尾气排放以及农田扬尘。

这些排放物中的微粒会突破人体防御屏障，深入肺部沉积，可能引发多种急慢性健康问题，对儿童、老年人和基础疾病患者等脆弱群体影响尤为严重。

为区分野火与其他颗粒污染源，斯坦福大学和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开发了一种通过卫星图像追踪烟雾路径来识别野火颗粒的方法。他们将此数据与环保署2000至2022年间收集的近2500个地面空气污染监测站数据进行关联分析。

伯克指出，该研究未纳入今年加拿大数百场野火的数据——这些火灾导致东北部和中西部大部分地区持续数周被烟雾笼罩。6月初，纽约市因火灾连续多日出现当时全球最差空气质量，而几周后芝加哥和底特律也遭遇了危险级别的污染。

伯克表示，若包含今年加拿大野火数据"只会进一步强化我们的研究结论"。

美国疾控中心8月发布的两项研究显示，2023年野火导致哮喘患者急诊就诊率激增，纽约地区尤为明显。根据疾控中心对4000家医院的调查数据，4月至8月烟雾最严重期间，全国医院就诊量增加了17%。

野火烟雾还与其他健康问题相关联。根据《柳叶刀-星球健康》期刊5月发表的一项研究，加州野火产生的烟雾导致该州22家医院的侵袭性真菌感染病例激增了18%至22%。研究人员发现，加州土壤中的真菌孢子被野火扬至空中，吸入这些孢子可能导致山谷热，这种感染会引发咳嗽、发热、胸痛和乏力等呼吸道症状。

未来数年控制野火烟雾将极具挑战性，因为大气变暖预计会导致土壤更加干燥、干旱期延长以及损害树木的害虫增多，这些因素都会助长野火发生。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环境健康科学教授迈克尔·杰瑞特指出，与此同时，不完善的森林管理措施以及林区人类开发的扩张，正使得火灾规模更大、强度更高、发生更频繁。

杰瑞特表示，这项新研究延续了他在加州进行的类似研究路径。

未参与该项目的杰瑞特评价道：“研究的全面性是其优势之一。他们提出的关键观点在于——这不仅仅是美国西部的问题。”

自然资源保护协会气候与健康科学家维贾伊·利马耶表示，对于那些认为野火烟雾只是短期健康问题的人而言，这项研究可能敲响了警钟。他建议官员们需要升级预警系统和空气质量监测，让居民能更便捷地判断是否需要减少户外活动时间。

“基本上没有接触野火烟雾的安全水平，”利马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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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9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野火削减了空气清洁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