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毛伊岛消防员以为拉海纳大火已灭去用餐，不料火势复燃

8月8日下午2点18分，在拉海纳，一支消防队在监控了约七小时看似已熄灭的灌木丛火灾后，决定稍作休息。

这支五人小队是当天多支队伍之一，他们整日都在确保清晨距海滨商业区一英里处燃起的大火不会复燃蔓延。他们向焦枯草地倾注了约2.3万加仑水，并构筑了防火隔离带。

据当日现场两名消防员描述，他们似乎已成功控制火情。既无烟雾，也无明火。

“我们驻守的几小时内火势没有扩散，“其中一名消防员艾娜·科勒表示，“也没有死灰复燃。”

由于全岛电线杆倒塌，加上多拉飓风带来的风势增强，消防员们预计当晚会有更多任务。因此当最后留守的队长下令返回附近消防站享用迟来的午餐时，无人提出异议。

科勒回忆道，她刚吃完用粽叶包裹的蒸猪肉卷（夏威夷传统食物lau lau），下午2点54分的警铃就骤然响起。撤离不到40分钟，原火场再次燃起熊熊烈焰。

关于拉海纳野火消防员撤离与重返的具体时间及原因，此前从未被披露。在地方政府、企业和居民争论责任归属时，消防员离场决定是否妥当及离场期间的真实情况，仍是悬而未决的关键问题。

“那天现场一片混乱，指望消防部门守在一个看似完全受控的火场简直是荒谬，”科勒表示，“我们的职责是守护整个社区。”毛伊县律师约翰·菲斯克证实了科勒和另一名消防员提供的时间线细节。他称消防队于下午2:18分撤离进行“休整”——这是标准程序，便于他们清理水管、重置设备、补充水分并进食。

当他们返回时，火势迅速失控演变成吞噬拉海纳的炼狱。据官方数据，至少97人遇难，31人仍下落不明。

科勒所在消防队的队长彼得·甘德拒绝置评。

毛伊县和众多居民已就拉海纳大火起诉电力公司夏威夷电力。房屋被毁的科勒是起诉方之一。被诉方HECO公司否认对拉海纳灾情负有责任，科勒披露的细节未涉及HECO潜在责任的新证据。

上月拉海纳新闻发布会上的民众反应。图片来源：Jae C. Hong/Associated Press夏威夷消防员协会主席鲍比·李表示，他与参与拉海纳山火扑救的数名工会成员交谈过，他们证实了科勒等人对8月8日事件的描述。

“他们离开火场的时间并不长，”李在现场谈到消防员时说道。

消防教育倡导组织"安全、伦理与生态消防员联盟"执行主任、火灾生态学家蒂莫西·英加尔斯比表示，毛伊岛消防员似乎遵循了标准操作程序。

8月8日，艾娜·科勒所在的消防小组正在监测一处看似已熄灭的灌木丛火情。图片来源：KITV“他们认为火势已完全受控并撤离现场，这种做法并非不合理，”他说，“当岛上其他地方还有明火燃烧，而队员们已连续奋战需要稍作休整以应对更明显的火灾风险时，这是可以理解的。”

菲斯克称，在拉海纳该地点首次报火警后（当天下午3点前接警），县消防员五分钟内就重返现场。火势迅速扩大，他们抵达后12分钟内附近房屋就被引燃。他表示，到3点22分，大风已将火星吹过消防员在火场前后布置的防线。

科勒表示她和队员们奋力扑救数小时，最终判定无法阻止火势蔓延。当大火越过山脊扑向拥有1.3万人口的拉海纳镇时，他们立即转换策略，开始尽可能多地疏散居民。

消防员离开期间火灾现场的具体情况无法确定。另一位当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现场的消防员表示，他们的队伍在下午2:30左右驾车经过该地点时，并未看到任何烟雾或火焰。约半小时后，他们与其他消防员一同返回继续扑救。

夏威夷电力公司（HECO）称，科勒和其他消防员最初扑救的大火是由其线路引发，但已在下午2点前完全扑灭。该公司表示，摧毁拉海纳镇的火灾是消防员离开后新发生的另一起火灾，当时电力线路已关闭。HECO批评县政府官员对拉海纳火灾的应对不力。

菲斯克指出，夏威夷电力公司未能提供任何关于第二起火源的证据，而县政府官员认为HECO线路引发的火灾在消防员离开后复燃——这种情况即使在明火扑灭后仍可能发生。

“消防员已尽到所有职责。所谓的火势复燃、重燃或二次起火——无论怎么称呼——都不是消防员的过错，“他表示。

圣何塞州立大学野火跨学科研究中心主任克雷格·克莱门茨指出，表面扑灭的火灾可能在数小时甚至数天后阴燃复燃，但他不确定拉海纳是否属于这种情况。

夏威夷州长乔什·格林在火灾发生一个月后的9月8日表示，关于火灾成因及官方应对的调查仍在进行中。

“我们将彻底查明事件真相，并追究全部责任，”格林表示。

县政府官员称重建拉海纳可能需要高达55亿美元资金。官员表示，从下周开始居民可在监管下分批返回家园查看。

为重启当地旅游经济，政府计划于10月8日向游客重新开放西毛伊岛。

“这个艰难的决定旨在为毛伊岛受灾家庭和企业带来复苏希望，他们在各方面都深受这场灾难影响，”格林说道。

拉海纳的纪念场所。图片来源：Jae C. Hong/美联社联系记者克里斯汀·麦杜可致信 [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20日印刷版，标题为《拉海纳大火肆虐时，消防队员正在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