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须重拾钢铁切割术 方能打造破冰船——《华尔街日报》

密西西比州帕斯卡古拉——一项耗资133亿美元、旨在保护美国在北极利益的项目，搁浅在一个古老的工业难题上：切割和塑形厚重硬化钢材**。**

美国官员正争分夺秒采购新型极地破冰船，因为目前海岸警卫队仅有的两艘现役破冰船中，一艘已到服役年限，而部署在北极的那艘每年冬季都需停航维护。由于设计师、工程师和焊工们要攻克美国数十年未涉足的难题——将厚度超过一英寸的硬化钢材可靠地弯曲加固成船体，首艘新破冰船的交付时间已从2024年推迟至2028年。

海岸警卫队自1976年以来再未建造过新型破冰船。业界和政府官员表示，生疏的美国造船商不得不重新学习如何设计和建造这种特种船舶。

特殊钢材的加工技术挑战，因全行业劳动力短缺和新冠疫情而雪上加霜。

官员们指出，尽管气候变化导致北极海冰消退，但矛盾的是，这反而增加了对破冰船及其他适应北冰洋恶劣环境船舶的需求。俄罗斯在全球北部海域的船舶通行量正在上升，包括往返亚欧之间、运往中国的液化天然气运输船。

作为隶属国土安全部的武装部队分支，海岸警卫队的目标是打造新型武装破冰船（称为极地安全巡逻舰），以应对从环境灾难到冰封海域战略对抗等各种问题。根据政府问责办公室数据，极地安全巡逻舰项目的总估算成本已从2018年的98亿美元增至2021年的133亿美元。

破冰船希利号每年都需在加利福尼亚或华盛顿州进行维修和改装。图片来源：安吉拉·欧文斯/华尔街日报通常部署在北极的科学考察型中型破冰船希利号，每年都需在加利福尼亚或华盛顿州进行维修和改装。另一艘重型破冰船极星号则已接近使用寿命末期。

相比之下，据美国海岸警卫队数据，俄罗斯拥有36艘适用于北极的国家级破冰船，中国则有4艘，其中包括两艘定期出现在高纬度地区的破冰科考船。美国官员怀疑这些船只具有战略意图。中国政府表示其北极活动以科研为主导。

俄罗斯与中国还在白令海和北极地区加强合作。去年一艘美国海岸警卫队快艇曾在阿拉斯加阿留申群岛附近的专属经济区拦截过俄中联合海军编队。上月，规模更大的俄中联合舰队遭到美国军舰及侦察机的跟踪监视。

参议院军事委员会首席共和党议员、密西西比州的罗杰·威克表示：“我们必须增强海军和海岸警卫队在北极的存在感，提升在太平洋地区的威慑力。若不加大对造船厂和国防工业基础的重大投入，我们将无法确保美国在海事领域的主导地位。”

海岸警卫队官员表示，除强大推进系统外，重型极地破冰船的核心特征在于其厚重船体——需要超高强度钢材、强化结构的框架设计以及确保冰区机动性的流畅曲线。

‘经受千锤百炼’

建造普通远洋船舶的机械技术与工艺水平无法满足极地破冰船的特殊需求。其船体钢板需采用定制合金与特种热处理工艺，并配合巨型曲面钢板的成型焊接技术。

“高强钢需要技艺精湛的工匠，“破冰船项目钢材供应商SSAB美洲公司高级副总裁杰夫·莫斯卡卢克指出，“这种材料不能像普通钢材那样处理。它生来就是要承受极端冲击的——这正是钢材设计的初衷。”

除技术难题外，美国造船厂正面临工匠短缺困境。美联储数据显示，2023年7月船舶制造业就业人数仅15.48万，相较二战期间130万的峰值大幅萎缩。

“核心挑战之一是劳动力——如何招募合格焊工，“已被博林格造船收购的VT Halter Marine公司前首席执行官鲍勃·麦钱特（已退休）坦言。

美国政府早在2010年就确认需要新建六艘极地船舶。两年后，海岸警卫队正式启动采购计划。

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事件，彻底浇灭了北极地区后冷战时代合作的可能。与此同时，中国通过在太平洋建造人工礁石强化海洋主权主张，并自诩为"近北极国家"参与北极事务。

在2017年一项海岸警卫队与海军联合项目中，博林格造船厂和霍尔特海洋公司赢得了新型破冰船的初步设计合同。2019年，霍尔特海洋公司中标极地安全巡逻舰项目，但疫情及其他延误导致设计和工程进度放缓，建造工作未能启动。

“新冠疫情爆发时，我们所有供应商都在海外，“默钱特表示。

2020年，一位芬兰官员向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提议以远低于美国自建成本快速租赁破冰船，另一位芬兰官员透露。美国最终未采购且无相关计划。特朗普发言人拒绝对此会谈置评。美国法律通常禁止将外国船只用于政府及军事用途。

2022年，当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圣彼得堡下水两艘巨型破冰船时，霍尔特海洋公司本应开始建造首艘新型破冰船"极地哨兵号”。但这家由具有国企背景的新加坡公司（客户含中资企业）控股的企业最终被博林格收购。项目知情人士称，美国破冰船项目需要更具资源实力的大型企业来完成设计并启动钢材施工。

为油气行业建造的Aiviq号破冰船。照片：Elaine Thompson/美联社据知情人士透露，与此同时，海岸警卫队和国会议员去年曾考虑购买一艘为石油天然气行业建造的361英尺长的破冰船Aiviq。由于将其改装为军用所需的工作量巨大，官员们最初被劝阻，但一位海岸警卫队官员表示，购买仍在考虑中。Aiviq目前停泊在Bayou Casotte，新的破冰船将在此建造。Aiviq的所有者Edison Chouest Offshore拒绝置评。

直到8月，Bollinger才开始测试、切割和组装可能成为Polar Sentinel一部分的钢制原型模块——前提是这些模块能通过严格测试。与此同时，该公司将继续招募和培训更多船厂工人。全面建造可能于明年开始。

“我们正在重新学习如何建造这类船只，”海岸警卫队上校、极地安全巡逻舰项目经理Eric Drey表示。

联系William Mauldin，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18日的印刷版，标题为《为建造破冰船，美国必须重新学习切割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