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或终将避免通缩——《华尔街日报》

中国经济似乎暂时避免了与一轮破坏性消费者价格通缩的擦肩而过——至少目前如此。

经历惨淡的六七月后，中国周五公布的8月主要经济数据显现出明显改善迹象。但深陷长期低迷的关键房地产领域消息仍不乐观：低线城市房价加速下跌。不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从7月的2.5%回升至4.6%，失业率微幅下降。过去几周政府密集出台信贷支持政策：二套房贷款条件放宽，周四更是大幅下调银行存款准备金率。

这些举措降低了中国陷入90年代日本式物价持续下跌与消费者极端节俭恶性循环的可能性。

中国消费者仍保持高度谨慎，储蓄率明显高于疫情前水平。但近几周情况已有所好转。

最显著的变化出现在服务业——这个经济最大部门的就业状况开始改善。今春与建筑业同步暴跌的服务业PMI就业分项指数现已回升（尽管仍低于50的荣枯线）。高盛数据显示，包括大城市交通拥堵指数在内的部分高频消费指标也在夏末出现反弹。

此外，尽管中国7月消费者价格指数（CPI）曾短暂跌入负值区间，但剔除波动较大的食品和能源价格后的核心CPI实际上已攀升至1月以来最高水平。过去一年猪肉和燃油价格的大幅下跌虽然拉低了整体CPI，但可能也释放了更多资金让消费者用于其他支出。而8月服务类消费价格同比涨幅创下18个月新高——与此同时，至少服务业就业市场已开始显现触底的明确迹象。

因此，好消息是情况正在边际改善。坏消息是这种改善始于一个非常低的基数——而且目前仍没有太多理由期待经济会出现强劲增长反弹，而非疲弱的勉强维持。

中国政府需要采取更多措施为房地产市场托底。否则，房价持续下跌将继续抑制家庭消费意愿。占经济总量约四分之一的房地产业若持续疲软，可能像今年春夏那样在年底前再度拖累整体就业市场。

即便假设房地产行业在2023年末最终触底，其活跃度仍远低于2019年水平。数据提供商CEIC数据显示，今年8月开发商新开工住房面积仅5100万平方米，而2019年8月这一数字为1.42亿平方米。

经济数据的改善和政府支持性措施使得中国消费者价格持续下跌的可能性降低。图片来源：Alex Plavevski/Zuma Press只要经济中如此重要的一部分——同时也是家庭财富的主要储存方式——持续低迷，就很难想象消费会出现强劲反弹，就业市场也将持续面临风险。政策制定者迫切希望将经济重心从这一消耗了大量资源并产生大量浪费的行业转移，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其他领域能够替代它的地位。

联系作者纳撒尼尔·塔普林，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中国或许终将避免通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