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一场源自华盛顿的UAW罢工

肖恩·费恩在三月以对美国汽车公司采取新激进策略为竞选纲领，险胜当选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主席。如今他似乎如愿以偿地发动了罢工——工会于周五史无前例地同时针对通用汽车、福特和斯特兰蒂斯发起罢工。

“归根结底就是一件事：企业贪婪，“费恩宣称。UAW选择性地在部分工厂发起罢工，既要从其8.25亿美元罢工基金中最小化支付工人工资的额度，又要让汽车制造商感到痛苦。周五工会锁定了三家生产最盈利卡车和SUV的工厂。

费恩要求获得汽车制造商利润的更大份额，但底特律三巨头表示，他的要求将削弱它们相对于特斯拉等非工会汽车制造商的竞争力并导致亏损。他要求四年内加薪36%、每周32小时工作制（超出部分按加班计算）、恢复退休人员医疗保险、为所有工人提供固定收益养老金（而非401(k)计划）以及生活成本调整。

三家汽车制造商已将初始加薪幅度提高到17.5%至20%，另有大额一次性付款和包括休假在内的更好福利。但每周32小时工作制以及为2007年汽车业濒临破产时取消的新员工恢复退休福利，这些要求根本没有商量余地。

从许多方面来看，这次罢工的根源在于华盛顿——拜登政府强制推行快速转向电动汽车的政策。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UAW）深知，制造电动汽车所需工人更少，这将危及生产燃油车的工会工作岗位。但汽车公司已在电动汽车上亏损，担心向UAW做出过多让步，导致在被迫增产电动汽车时亏损加剧。

这一强制电动化转型的代价难以估量。拜登政府以加州为共同推手，强制要求电动汽车在汽车制造商销量中的占比逐年提升——到2032年达到三分之二。加州和其他进步州计划到2035年全面禁售新型燃油车。

但去年电动汽车在底特律车企销量中占比不足3%。制造商正不断将热销燃油皮卡和SUV的利润，转投于扩大电动汽车生产并补贴销售，以满足政府要求。

通用和斯特兰蒂斯2021年各自承诺，到2025年将投入约350亿美元用于电动及"替代能源"汽车。福特去年宣布，到2026年将投资500亿美元发展电动汽车。即便有《通胀削减法案》对电池生产和购车者的慷慨补贴，车企若接受UAW要求仍将危及盈利。福特2023年第一季度每售出一辆电动汽车就亏损近6万美元。

为筹措电动化资金，车企已裁减包括工程师在内的数千名受薪员工。目前装配线工人大多得以幸免。但费恩主席清楚，汽车制造商终将关停燃油车工会工厂——正如斯特兰蒂斯去年12月关闭切诺基吉普车工厂那样。

这一切都提高了谈判桌上双方的赌注。汽车公司可能决定做出更大让步以换取短期劳资和平，尤其是如果白宫施加政治压力的话。然而罢工正在强化一个信息：汽车制造商应尽可能在UAW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生产电动车，无论是在美国"工作权"州还是墨西哥。

对工会成员而言，费恩先生如今在CEO办公室与老板们对抗时或许像个英雄。但如果结果导致竞争力下降，最终的输家将是这些成员自己——当他们的工作岗位消失时。他们应该将部分责任归咎于椭圆形办公室主人那误入歧途的产业政策。

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主席肖恩·费恩周五与罢工工会成员行走在密歇根州韦恩市的福特密歇根装配厂。图片来源：Paul Sancya/美联社刊载于2023年9月16日印刷版，标题为《一场华盛顿制造的汽车业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