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启动弹劾调查 - 《华尔街日报》
Kimberley A. Strassel
众议院共和党人正深陷一场内部辩论，焦点在于是否应启动正式弹劾调查以进一步了解乔·拜登及其子亨特财务不当行为的政治考量。但更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们是否应该这样做，而在于为何此举很可能势在必行。
这正是监督委员会主席詹姆斯·科默、司法委员会主席吉姆·乔丹以及筹款委员会主席杰森·史密斯向党团会议提出的核心论点，他们的论据极具说服力。调查已发现证据表明，副总统拜登曾参与亨特的商业活动，这些交易的不当获利可能使拜登家族受益。然而要最终判定是否存在腐败行为，关键文件仍难以获取——而获得这些文件可能需要动用弹劾调查权，在即将到来的高风险法律对决中施压。
为何必须启动弹劾调查？没有这项权力，真相可能永远无法水落石出。
要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必须深入审视当前调查进展：已获取的证据、现有发现，以及完成调查尚需的关键材料。监督委员会主导了资金流向调查，曾担任银行家的科默主席采取了审慎策略。他深知法院不可能仅凭共和党调查人员的怀疑就批准调取拜登家族银行记录，因此首先基于更易获得的文件构建证据体系。
他的团队首先审查了美国财政部关于拜登家族（包括亨特及其叔叔詹姆斯）或拜登关联人士的"可疑活动报告"。当银行发现某笔交易可疑到可能涉及非法活动时，就会生成这些报告。有投诉称金融机构因过度谨慎产生了过多此类报告。但即便如此，普通美国人——即便是事业有成的商人——通常也只会产生几份报告。而亨特及其伙伴们竟累计达170份。
这些可疑活动报告使科默团队得以揭开拜登家族及其商业伙伴运作的复杂空壳公司网络。随后他们向这些商业伙伴及他们单独或与亨特共同控制的空壳公司银行账户发出传票。调查人员由此锁定了约2000万美元境外支付的诸多可疑来源——乌克兰能源公司布里斯马、中国实体、俄罗斯寡头、哈萨克斯坦和罗马尼亚商人。这些记录还揭示了资金如何先流向亨特同伙，再通过更多空壳公司转至亨特。
调查过程中，其他委员会发现的证据也佐证了这些可疑银行记录。联邦调查局那份声名狼藉的1023表格——记录了线人关于拜登副总统、亨特与布里斯马高管涉嫌贿赂计划的指控——其中的细节与科默团队通过银行记录建立的事实模式吻合。两名国税局举报人提供的证词和文件，以及亨特商业伙伴德文·阿切尔的证词，都与科默团队的发现相互印证。国家档案馆电子邮件还显示，乔·拜登曾使用化名账户向亨特发送其作为副总统与外国人士往来的细节。
但低垂的果实已被摘取，关键答案仍深锁迷雾。目前披露的记录显示，亨特同伙们获得了巨额款项，随后资金通过复杂渠道汇入亨特账户。但后续发生了什么？资金是直接还是迂回流向乔·拜登？或是流向海外账户？我们无从得知这些关键信息，因为科默团队迄今尚未尝试调取拜登家族个人银行账户或亨特直接控制的商业实体账户。明知会遭遇拜登法律团队的强烈阻挠，委员会首先需要构建坚实的调查依据。
即便掌握现有证据，调取拜登家族信息的门槛依然极高。委员会迄今以"评估现行道德法规"的立法目的为由推进调查。但历史表明，当国会要求涉及弹劾调查时，法院往往更倾向于配合。若共和党希望在与行政分支就国税局、联邦调查局、国家档案馆等重要机构文件的角力中获胜，司法谦抑原则可能同样关键。
白宫（及媒体）不断修改界定乔·拜登协助儿子权力寻租的罪责标准，当前咬定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亨特商业活动与其父相关。但值得注意的是，拜登政府及家族正竭力阻挠众议院调查人员获取可能存证的关键文件。随着调查进入新阶段，这场对抗将愈发激烈。众议院共和党人需要集结所有可用的火力。
乔·拜登于9月13日在白宫发表讲话。图片来源：乔纳森·恩斯特/路透社刊登于2023年9月15日印刷版，标题为《为何启动弹劾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