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与普京在俄罗斯主要航天发射场会面 - 《华尔街日报》

弗拉基米尔·普京与金正恩在峰会上高调展示日益密切的友谊，两国领导人的同盟关系令西方不安——他们担忧朝鲜可能向俄罗斯提供军火以支持其在乌克兰的战争。

周三在俄罗斯主要航天发射场会晤时，两位强人誓言将在经济和安全议题上深化合作，并共同挑战美国主导的全球秩序。普京承诺协助朝鲜卫星计划，金正恩则表态将与莫斯科建立牢不可破的关系。

据俄罗斯国家通讯社塔斯社报道，金正恩虽未点名任何对手，但明确相信普京能赢得乌克兰战争并为发展创造稳定环境。这位朝鲜领导人将俄乌持续19个月的战争描述为"惩罚妄图称霸、滋养扩张主义幻想的邪恶集团的圣战"。

会谈在东方航天发射场举行，该基地位于俄罗斯远东地区，金正恩可乘火车抵达。两国元首漫步于航天设施间，俄方官员现场讲解火箭发射流程。在举行一对一峰会前，双方代表团先进行了会晤，这是普京与金正恩第二次面对面会谈，但未签署任何协议。

俄官方媒体报道称，普京表示与金正恩进行了"坦诚交流"，包括商讨俄罗斯协助朝鲜农业发展事宜。普京透露，金正恩计划访问周边其他地区，将赴俄罗斯科学院及阿穆尔河畔共青城的战斗机生产厂参观。

金正恩时隔四年多首次出国访问，乘坐其豪华防弹专列耗时多日才抵达东方航天发射场所在的阿穆尔州。普京曾多次利用该航天中心开展高调外交活动，包括2022年4月接待白俄罗斯领导人。上个月，莫斯科在同一地点进行了失败的登月发射。

俄罗斯总统普京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在东方航天发射场会晤。图片来源：VLADIMIR SMIRNOV/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对莫斯科和平壤而言，此次峰会成为双方毫无顾忌展示友谊的罕见时刻。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及朝鲜重启远程导弹试验后，这两位独裁者关系日益紧密——这些挑衅行为使两国更加孤立无援。

面对相似困境——经济疲软、国际制裁及美国同盟体系强化——金正恩与普京的世界观正趋于一致。此次峰会也为两位领导人提供了展示"仍有强大盟友支持"的机会。

但会晤成果可能远超外交作秀。美国及其盟国警告称，此次会晤可能推动两国军火交易，朝鲜或向俄罗斯提供弹药以补充其库存，从而延长乌克兰战争。

西方曾认为俄罗斯的年炮弹产量可能约为100万枚。但据一位西方官员透露，最新评估显示，未来几年俄罗斯的年产量将攀升至200万枚。该官员举例称，俄罗斯去年发射了1000万至1100万枚炮弹，有时甚至使用已过期且易故障的弹药。

为维持战争，俄罗斯将国防开支提高了约30%。这位官员表示，此举通过挤压其他领域支出并推高利率，对经济造成了扭曲性影响。

部分美国现任及前任官员淡化了周三峰会的意义。

“这显示出俄罗斯已绝望到需要与朝鲜合作，“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琳达·托马斯-格林菲尔德周三用朝鲜简称DPRK表示。

前美国对朝国家情报官西德尼·塞勒指出，虽然普京与金正恩的闭门协议内容未公开，但峰会结果预示着莫斯科与平壤的合作仍将存在限度。

“这就像一场机会主义的摆拍，“今年七月离任的塞勒表示，会后未发布任何联合声明。“除了共同的反西方论调，这两个国家能给予对方的实在有限。”

不过塞勒认为，金正恩已抛弃了先前对公开支持普京侵乌行动的沉默态度。“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转变。”

日韩官员表示，峰会召开前数小时，朝鲜从其东海岸发射了两枚弹道导弹。平壤观察人士指出，在领导人外访期间进行武器测试，可能意在展示即便最高领导人缺席，政权仍能保持军事戒备状态。

武器专家称，朝鲜多数导弹技术源自苏联时代，其炮弹与俄方大部分武器系统兼容。

据韩国国防部评估，朝鲜武器库存可支撑1至3个月的战争消耗。武器专家据此推算，平壤可能囤积了数百万枚炮弹。虽然朝鲜弹药库存规模及持续产能尚不明确，但韩国《2022年国防白皮书》显示，朝鲜拥有约8800门野战炮和5500具火箭发射器。平壤设有300余家军工厂，其中约100家民用工厂可快速转产军火。

朝鲜能够提供俄军在战场上大量消耗的122毫米及152毫米口径炮弹。

首尔政府智库"韩国统一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洪珉分析，尽管面临国际制裁，但金氏政权是唯一兼具生产经验、产能及意愿向莫斯科提供军援的政权。不过近期朝鲜国内生产正面临原材料匮乏与能源短缺的制约——这些领域恰是俄罗斯可能提供协助的方向。

“在俄罗斯的支持下，朝鲜还能扩建军工厂，将其作为长期为俄生产战争物资的基地。”洪姓分析师表示。

金正恩在俄罗斯官员讲解火箭发射流程时，于航天发射场内漫步参观。图片来源：MIKHAIL METZEL/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作为回报，平壤方面可能寻求援助、能源及技术转让，以推动金正恩的重点发展项目，如核动力潜艇或侦察卫星。朝鲜近期两次试射间谍卫星入轨均告失败。

金正恩此次访俄由负责武器生产和卫星技术的朝鲜高级军事官员陪同。若朝鲜技术取得突破，该政权将能实时追踪美国及其盟友的军事动向，其核打击能力的精确度也将提升。

韩美对首次发射失败后回收的残骸进行联合分析，发现其存在重大缺陷，无法满足军用级别需求。韩国前总统安全顾问车斗铉表示，朝鲜军事卫星计划仍处于初级阶段，许多武器部件老化亟待更换，“俄罗斯可能在升级推进朝鲜武器计划方面提供帮助”。

伦敦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研究员达莉娅·多尔齐科娃指出，普京与金正恩的会晤标志着两国加强协调，可能为某些国家和私营企业重启与朝鲜贸易亮绿灯。俄罗斯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拥有否决权。

她表示，此次领导人峰会“可能使与朝鲜的贸易合法化”，“某种程度上暗示俄罗斯不会阻挠其他国家与朝鲜往来”。

作为周三庆典活动的一部分，身着黑色西装搭配银色领带的金正恩在东方航天发射场嘉宾簿上签名留言。他写道：“俄罗斯孕育航天先驱的荣光将永载史册。”

——千代冈智映子、Michael R. Gordon和Warren P. Strobel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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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14日印刷版，标题为《金正恩与普京加强经济安全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