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之争，NFL胜出——《华尔街日报》

周一，迪士尼旗下有线电视频道在纽约、洛杉矶等地对1400万家庭停播的转播权纠纷达成和解，这一结果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虎头蛇尾。若有线电视巨头特许通讯公司真如暗示般准备永久放弃ABC、ESPN、FX等迪士尼频道，进而引发有线电视捆绑套餐的终极衰亡，本可能成为划时代事件——但现实也未达此程度。

对社会科学而言可惜的是，这场实验被亚伦·罗杰斯打乱了节奏。这位四分卫在ESPN《周一橄榄球之夜》的纽约首秀，成为标志性文化时刻，促使双方CEO达成协议——相比鱼死网破的结局，世界因此改变得更少。

但和解协议确实加速了一个如白鲸般潜伏在水下的主题，既诱人又令人抗拒：重新捆绑。

更少的特许通讯用户将被强制支付ESPN（目前最昂贵的基础有线频道）及其他非必需迪士尼频道的费用。伴随这种解绑的是特许通讯推动的重新捆绑：部分有线用户可免费接入迪士尼广告版流媒体应用，从而削弱迪士尼将优质内容保留给自家流媒体平台的动机。

对有线电视观众更有利？确实。但观众是否愿意费心区分有线电视内容与"免费"广告版流媒体内容，则是另一回事了。

美国各地都显现出人们对流媒体革命的心理疲惫迹象。两年前我曾说，与其费力寻找值得一看的节目，不如干脆不看。如今这种情绪已呈蔓延之势——从《纽约客》到《大西洋月刊》，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种感受。

雪上加霜的是，好莱坞编剧和演员罢工已持续五个月。不出所料，持有工会卡却仅靠微薄收入在电影行业挣扎、热衷扮演无政府主义者的数千名临时演员，与人才库中那些经营着雇佣数千人实业的少数精英之间，终于出现了裂痕。

美国甜心德鲁·巴里摩尔因重启其CBS日间脱口秀节目遭到纠察队抗议，被斥为"工贼"。她以绝妙的反讽回应：承诺既不雇佣编剧，也不邀请任何工会成员担任嘉宾。

在这片喧嚣中，若幻想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的罗杰斯先生致电迪士尼CEO鲍勃·艾格和特许通讯CEO克里斯·温弗里，勒令他们在周一比赛前解决争端，这并非异想天开。这位前绿湾队球星或许不自知，但他和汤姆·克鲁斯支撑影院体验一样，正是维系电视行业存续的巨星之一。

尽管传统电视巨头的商业模式已显陈旧且日益过时，他们仍掌控着近千亿美元的NFL转播权。NFL在聚集大规模、高价值观众群体方面依然无可匹敌，这些观众愿意接受商业广告和企业品牌信息的轰炸。然而从第二屏幕适配性到互动性（即博彩），体育内容的每个特性都注定其将转向流媒体。唯一尚未解决的难题是延迟问题——重大赛事的数字流媒体版本比广播电视版本滞后25秒以上，这一技术瓶颈仍有待突破。

更复杂的是，特许通讯的温弗里先生认为失去体育内容反而能拯救基础有线电视套餐。上周他在高盛向精明的投资者们发言时，甚至对可能与迪士尼快速达成协议表示遗憾。他表示只要ESPN持续停播，体育迷将最先流失，加速现有业务的崩溃。届时他的公司就能推出更便宜、由广告支持的频道套餐，既取悦消费者，又能遏制用户流失甚至实现增长。

这对观众意味着什么？目前来看全是坏消息：更多粗制滥造、套路化的节目根本不值得观看；更高的价格；更多广告，更混乱的观看内容和方式选择。本质上，若不向亲戚借用账号，普通人已很难持续获得合理的娱乐选择——而现在流媒体平台连这个选项也要剥夺。

在寻找新商业模式的艰难过程中，视频分发业务将更加依赖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及体育赛事整体，以获取引人入胜、真实可信且非算法生成的内容。罗杰斯先生的首秀让全美最大媒体市场纽约陷入狂热。然而在第四次进攻时，他跟腱撕裂退场，顽强的喷气机队最终通过弃踢回攻达阵加时获胜。这种戏剧性情节无法虚构——而这正是体育直播的价值所在。

9月11日新泽西州东卢瑟福市，纽约喷气机队四分卫阿隆·罗杰斯在对阵布法罗比尔队时准备传球。图片来源：塞思·韦尼格/美联社刊载于2023年9月13日印刷版，标题为《迪士尼苦战，NFL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