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称欺诈性清醒之家剥削了美洲原住民——《华尔街日报》

凤凰城——当达里安·阿纳加尔听说在这座城市郊区有一处住所，像她这样的成瘾者可以免费居住并获得戒瘾帮助时，她决定试一试。

这位29岁的纳瓦霍部落成员表示，在她抵达几天后，就发现有人在房间里吸食冰毒、饮酒，并向室友兜售毒品。她随后搬到了第二家戒瘾康复之家，那里的业主竟向住客提供每日一克大麻作为"福利"。

这两处住所唯一的要求，似乎就是阿纳加尔必须提供她的医疗补助号码。通过亚利桑那州一项特殊政策，这些机构能够以远高于其他族裔的收费标准，为原住民申报戒瘾服务报销。

“那里更像是毒窟，“阿纳加尔说。在这些住所里她再度沉沦，开始吸食冰毒和威士忌。“当有人敲你房门问要不要一起嗨时，根本不可能保持清醒。”

数月来，州和联邦执法部门一直在调查一起医疗补助诈骗案。凤凰城地区数百家虚假戒瘾康复之家从西部各地招募原住民。据调查，这些机构与康复中心勾结，向州政府收取了数百万美元从未实际提供的戒瘾服务费用。

达里安·阿纳加尔表示，她在亚利桑那州找到的戒瘾住所"更像是毒窟”。照片：达里安·阿纳加尔据官员称，可能有数千名美洲原住民被诱骗至亚利桑那州的这些住所，其中一些人甚至来自遥远的蒙大拿州。然而部分人反映，他们非但未获得帮助，反而目睹住所内吸毒酗酒泛滥，康复治疗形同虚设。

另有受害者向当局表示，他们被禁止联系亲友，导致部分亲属完全不知其下落。数名部落成员向《华尔街日报》透露，住所经营者曾付费让他们招募其他美洲原住民。

亚利桑那州总检察长克里斯·梅耶斯指出，该州用于药物滥用治疗的医疗补助报销金额从2019财年的5300万美元激增至2022财年的6.68亿美元。虽然总额包含合法运营者的报销款，但梅耶斯表示正是这种异常增长引起了当局警觉。

“这是亚利桑那州历史上最严重的政府丑闻之一，“梅耶斯在给《华尔街日报》的书面声明中表示。

今年已有约250家康复机构被暂停参与该州医疗补助计划，调查人员正在评估其是否存在欺诈行为。阿纳加尔曾求诊的至少一家机构也在名单之列。

自2021年以来，总检察长办公室已就诈骗案起诉45人。最近数周，办公室逮捕了一名涉嫌收费"贩卖"所谓美洲原住民至凤凰城康复机构的男子。联邦调查局、亚利桑那州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及联邦卫生与公众服务部调查人员均已介入调查。

清醒之家本应为正在接受戒毒治疗、工作或两者兼顾的成瘾者提供一个无毒品和酒精的居住环境。入住者通常按周支付费用，而医疗保险公司则向提供服务的康复诊所报销费用。

亚利桑那州为其45.5万宣称具有美洲原住民血统的居民（美国最大原住民族群之一）设立了特殊的医疗补助计划——美洲印第安人健康计划。该计划直接报销诊所声称向部落成员提供的所有服务费用，而非通过其他医疗补助参与者所需的托管医疗模式。

亚利桑那州参议员特蕾莎·哈塔利（话筒前）今年早些时候概述了纳瓦霍族为照顾受调查中清醒之家影响的部落成员所采取的措施。图片来源：安妮塔·斯诺/美联社参与者仅需声明自己是部落成员即可获得资格，无论是否居住在亚利桑那州。

直到近期，该印第安人健康计划对戒毒戒酒治疗的报销比例仍为诊所账单金额的59%，且对诊所收费金额无上限限制。

当局表示，诈骗者试图利用这一漏洞，针对成瘾率高的美洲原住民群体，过去几年在凤凰城周边设立了虚假清醒之家。他们从西部各地招募原住民，以提供交通、免租金和戒断协助为诱饵，吸引他们入住阿纳加尔曾停留的这类住所。

当局表示，这些住宅的经营者利用他们自己运营或合作的康复机构，向该州的医疗补助运营商申报虚假服务以骗取费用。

其中一起案例中，亚利桑那州被要求为一名4岁儿童支付酒精康复治疗费用。另一家服务提供商在一年内以所谓为一名妇女及其两个孩子提供的服务为由，向该州申报了超过100万美元的费用。

纳瓦霍族领导人去年春天发起了一项行动，帮助寻找受影响的部落成员并将他们转移到合法的机构，派遣卫生工作者和部落警察前往凤凰城协助。

部落卫生部门的心理健康管理员米歇尔·布兰德瑟采访了数十名声称被清醒之家剥削的人。她表示，超过一半的人报告说，在他们居住的机构中被允许饮酒，有些情况下甚至由员工提供酒精。其他人表示，他们获得津贴以留在这些住所，同时被要求交出个人身份文件，使他们无法离开。

一些涉及向亚利桑那州申报虚假服务的机构已经分拆出不同的业务，给监管机构带来了挑战。

州医疗补助运营商的发言人海蒂·卡普里奥蒂表示，该机构已实施多项措施以防止欺诈，包括将每位患者门诊康复服务的每日报销上限设定为157.86美元，并要求服务提供商提交更多文件。

在凤凰城八月的一个夜晚，雷瓦·斯图尔特向聚集在加油站的无家可归的美国原住民分发水和食物，并询问他们是否曾在任何清醒之家待过。斯图尔特帮助经营一家当地美国原住民工艺品店，并在一家有问题的清醒之家找到了一位失踪的表亲，她发起了一项行动，寻找可能同样受到剥削的其他部落成员。

“我们最弱势的亲属因这一计划遭受了更多创伤，”斯图尔特说。

一位沉迷于芬太尼的老年美洲原住民妇女告诉斯图尔特，她曾居住的清醒之家会带居民去康复诊所，那里的人们在进入治疗前公开在外吸毒。

这位妇女说，清醒之家的业主每天付给她100美元，让她招募更多人住到那里。他们有一个要求。

“只要原住民，”她说。

写信给丹·弗罗施，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9月12日印刷版，标题为“康复场所被控剥削美洲原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