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选举候选人称赞普京对军人家庭的支持——《华尔街日报》

俄罗斯控制的乌克兰城市马里乌波尔一处公交站旁的投票站。图片来源：ALEXANDER ERMOCHENKO/REUTERS随着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持续，俄罗斯地方州长选举正演变成一场掩盖战争惨重代价、同时颂扬克里姆林宫为阵亡将士家属和仍有亲人在战场上的家庭提供慷慨补贴和其他支持的行动。

多数候选人都谨慎遵循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在战争问题上的路线，淡化战争本身，同时宣扬普京通过一场持久战支持俄罗斯人民的努力。据密切关注此次竞选活动的分析人士称，几乎没有竞选口号或海报美化战争或战争造成的伤亡。几乎没有人提到有必要对日益西化的乌克兰去军事化，而这是普京去年给出的入侵这个比俄罗斯小的邻国的理由。

政府批评人士称，俄罗斯85个地区中有21个地区（包括莫斯科）将在9月8日至10日举行地方州长选举，选举是在一个经过精心维护、以确保克里姆林宫获胜的体系中进行的。克里姆林宫还在乌克兰的顿涅茨克、卢甘斯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等俄罗斯控制地区举行议会投票，俄罗斯声称去年吞并了这些地区，而这些地区的战斗仍在继续。

许多评论人士将此次选举视为对明年三月俄罗斯总统大选的一次预演。尽管普京胜选几无悬念，但当局仍需谨慎操作，以使选举结果显得合法，并确保普京获得足以稳固掌控国家所需的显著胜选优势。

俄罗斯宪法规定总统任期不得超过两届，但2020年的修宪重置了普京的任期计数，使其能第五次参选。所有具有竞争力的合法反对派候选人要么被边缘化，要么因安全担忧流亡海外，或遭监禁——批评者指出这些指控带有政治动机，包括普京最具威胁的对手阿列克谢·纳瓦尔尼。

莫斯科街头广告牌宣布周五至周日举行州长选举。图片来源：尤里·科切特科夫/EPA/Shutterstock克里姆林宫否认有关其清洗政治对手的指控。但分析人士指出，即便在地方层面，选举机制也经过精心设计，使其更像是亲普京的统一俄罗斯党候选人的展示平台，而非公平竞争。

所谓的"市政过滤"制度要求州长候选人必须首先获得本地区市政议员和负责人一定比例的签名支持。由于大多数地方议会由统一俄罗斯党成员主导，反对派候选人很难获得必要背书，这使得克里姆林宫能有效控制参选人选。

此类措施或许是审慎之举——向失去父亲、儿子和兄弟的家庭发放抚恤金同样如此。

战争消耗挤压了政府财政收入，导致劳动力萎缩并削弱了非军事生产。8月中旬，俄罗斯卢布汇率跌破1美元兑100卢布关口（这是开战以来卢布的最弱水平），引发日益加剧的金融焦虑，尽管此后卢布小幅回升。不受欢迎的动员行动已使数千家庭失去主要经济支柱。西方军事分析人士称，伤亡人数可能已达数十万。

“焦点小组数据显示，民众对特别军事行动带来的后果持负面看法，他们认为既然当局要求他们忠诚，就必须为此给予补偿。”俄罗斯政治分析师、地区政治进程与选举制度专家亚历山大·基涅夫表示，“当前社会救助需求迫切。这是社会经济问题，而非军事问题。”

8月下旬，俄控马里乌波尔地区分发了地方选举选票。图片来源：ALEXANDER ERMOCHENKO/REUTERS普京试图通过物资与现金补偿方案安抚民众，包括向士兵发放可经由借记卡转给家属的一次性补助金，此外其月薪金往往远超普通平均工资。部分地区的现金补助还搭配食物发放。普京还签署法律，为阵亡乌克兰的士兵子女保留一定比例的俄罗斯大学入学名额。

“我们的职责是支持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帮助他们抚养孩子，为他们提供教育和就业机会。”克里姆林宫领导人四月份在俄罗斯议会上院联邦委员会发表讲话时表示，“每一位参与特别军事行动人员的家庭都应得到优先照顾，受到关怀与尊重。”

研究俄罗斯政治的专家指出，这些举措有助于为普京争取时间推进其在乌目标，同时避免国内潜在的不满情绪干扰。这一策略已开始影响地方州长选举格局。

统一俄罗斯党候选人占据绝对优势，除奥廖尔州外（该州现任共产党州长获统俄党支持），执政党候选人在所有地区参选。独立选举监督组织"选民权利保护运动"七月报告显示，包括主要自由派反对党亚博卢党在内的许多政党，因市政过滤制度未能获得任何候选人提名资格。

亚博卢党六月声明称，其选举核心任务本是"公开提出政治替代方案"，即代表数百万反对冲突、反对普京导致国家国际孤立及压制公民权利自由的俄罗斯民众发声。

分析人士指出，对普京而言，控制候选人资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六月瓦格纳首领普里戈任以质疑俄军领导层作战指挥为由发动未遂兵变，对普京权威构成严峻挑战。专家认为，克里姆林宫现在严防反对派候选人利用战争管理问题批评政府来拉票。

八月中旬，被拘留的独立选举监督机构"声音"联合主席格里戈里·梅尔科尼扬茨与律师一同出现在莫斯科法庭的玻璃隔间内。图片来源：亚历山大·泽姆利亚尼琴科/美联社据俄通社-塔斯社报道，全国范围内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的候选人们正保持步调一致。选举监督机构"声音"的联合主席斯坦尼斯拉夫·安德烈丘克表示，这些候选人试图避免直接提及持续中的乌克兰战事。该组织另一位联合领导人格里戈里·梅尔科尼扬茨于八月被拘留，可能因参与被俄当局认定为"不受欢迎"组织的工作而面临监禁。

“当然，需要连任的现任州长们…不得不偶尔提及战争话题，但他们尽可能减少提及次数，特别是在政府控制力较弱的地区，“安德烈丘克在邮件中表示，“他们更倾向于讨论社会议题——比如帮助军人家庭。”

在确认为俄罗斯最东端楚科奇自治区的候选人后不久，统一俄罗斯党现任州长弗拉迪斯拉夫·库兹涅佐夫立即宣布加强对乌克兰战场军人家庭的扶持，并在每个区指定专人负责联络。他为当地国民警卫队成员提供公用事业费用折扣，并为俄军去年占领的乌克兰领土上作战士兵的子女组织了夏令营。

自六月初以来，俄罗斯执政党在西部斯摩棱斯克地区的候选人瓦西里·阿诺欣每隔几天就会与居民会面，并设立了一个特别区域基金，以支持受战争影响的当地家庭。他还一直在宣传为退伍军人建造一个由联邦预算资助的医疗康复中心。

安德烈丘克表示，对于维塔利·霍岑科来说，主要的竞选主题是“该地区的教育状况、学校建设、增加学生奖学金，以防止他们前往其他地区的大学就读”。霍岑科曾是俄罗斯支持的顿涅茨克占领区总理，现在是西伯利亚鄂木斯克地区的代理州长。乌克兰战争的主题在霍岑科的竞选活动中反复出现，但安德烈丘克表示，这主要是“在社会背景下”讨论的。

所有被联系的候选人均未回应关于他们的竞选信息以及为何一些人选择回避直接提及俄罗斯在乌克兰持续作战的评论请求。

分析人士表示，专注于确保受战争影响的家庭获得福利不仅有利于候选人，他们因遵循党的路线而赢得普京的青睐，而且也是大多数公民所希望的，并且是他们可以安全游说的事情。战争本身是禁区。

政治分析师基涅夫表示：“人们是务实的，他们感兴趣的是解决当前存在的问题，而不是进行他们无法影响的抽象讨论。”

选举官员在俄罗斯占领的乌克兰顿涅茨克地区为俄罗斯地方选举做准备。照片：德米特里·亚戈德金/塔斯社/Zuma Press凯特·弗托里吉娜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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