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谎言是20世纪的倒退——《华尔街日报》
Peggy Noonan
乔·拜登正处在一个特殊时期——人们再次注意到,他经常讲述关于自己生活的虚假故事。这一话题近期发酵,主要是因为本周民调显示,他所在政党的选民认为他年纪太大不适合担任总统,而党内金主和官员们则对他毫无退位让贤的迹象感到沮丧。
他屡次声称或暗示,2015年在沃尔特·里德国家军事医疗中心因脑癌去世的儿子博,其实是在伊拉克战场牺牲的(博六年前曾在该地服役)。这位总统宣称自己以法学院前50%的成绩毕业(实际未达标),多年来还不断宣扬未经证实的超高智商测试结果。他声称自己以副总统身份为叔叔颁授紫心勋章,并曾在民权抗议中被捕。此类故事不胜枚举,包括经久不衰的"玉米棒子"传说——那个来自黑帮的恶棍曾用弹簧刀威胁年轻的拜登,直到手持铁链的拜登逼其退缩。
这些故事的共同点在于其戏剧性。它们如同电影画面——光芒四射的学者,街头斗殴的场景。这与拜登的成长背景吻合:1942年出生的他,在电影作为艺术形式崛起、成为美国自我认知主要载体的时代度过青年期。作为同代人,我完全理解这种情结——长岛童年时期通过9频道观看约翰·福特西部片的经历,让我对旧日西部产生了某种情感记忆。不过,我至少清楚自己不是《双虎屠龙》里的利伯蒂·瓦兰斯。
拜登先生总是做得太过火,这里有一个关于他为何说谎的小理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本性和个性喜欢编造故事并成为故事的中心,还因为他在1972年进入国家政治舞台,那时大众媒体尚未饱和。那是他竞选美国参议员的时候。在那些日子里,为了建立自己的品牌——当时被称为形象——他会去特拉华州威尔明顿的当地基瓦尼斯俱乐部,在午餐时与大家交谈,他可以告诉他们任何事情,以使自己令人难忘并保持气氛活跃。从多年的报道和传记中我们知道,他会谈论自己是个多么出色的体育明星,以及他在学校如何获得三项荣誉。
观众会喜欢这些。关于他人生活的故事很有趣。尽管他是在吹嘘,偶尔或许很巧妙,但我相信他会穿插一些自嘲的幽默笑话,观众会因此咯咯笑,即使他们心里想:孩子,你还不够格自嘲。
拜登先生成为政客时,还没有一切都被录音的时代,所以你可以编造几乎任何事情而不会被抓住。他那一代的政治人物都是如此。希拉里·克林顿在2008年因为声称在外交访问波斯尼亚时遭到枪击而陷入麻烦。实际上并没有;有录像为证。但她开始政治生涯时,录像还不可及且不普及。
奇怪的是,时代变了,他们却不改变,结果被抓个正着。这证明了习惯的力量,但也与旧时代的政治作为娱乐学派有关。五十年前和一百年前,政治家们应该娱乐大众。一种方式是通过激动人心和感伤的故事。
在此我们提及富兰克林·福尔本周出版的新书《最后的政治家》,该书记录了拜登政府前两年的历史。福尔谈到了那些夸大其词的故事:“一个好的拜登故事往往会随时间推移而愈发精彩。”总统拥有“英雄般的自我认知”。
“悲伤是他的专长。如果说有哪方面所有人都认为拜登比其他任何公职人员做得更娴熟,那就是抚慰幸存者。”我不同意这一观点。据我观察,拜登有个令人不安的习惯——总是将话题引向自己的悲痛而非对方的,这并非真正的共情,而是一个渴求关注、情感黏腻的自我在作祟。
《最后的政治家》并非一部完全令人满意的作品。其价值在于让读者对拜登白宫前两年的内部运作及其中人物有了些许了解——这些未被充分报道的内容在此书中似乎得到了负责任的呈现。有些段落读来有趣却令人困惑。新就职的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向白宫表示不愿处理妇女问题或任何与种族相关的议题,却要求其办公室员工以女性为主,并指定一名黑人女性担任幕僚长。福尔将以下情节描述得仿佛合乎逻辑:“她要求主管与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外交事务。”这让她听起来像《继承之战》里的康纳·罗伊。
关于阿富汗的章节作为时间线记录很有价值,但未能深入展现该危机中众多决策者的真实想法。全书对事件意义的解读常呈现令人沮丧的矛盾态度。作为记者,福尔断言有理由相信学童在疫情期间因学校关闭遭受了教育及心理伤害。但他揭示白宫应对此问题的焦点却是:第一夫人吉尔·拜登最关心的是确保新教育部长不支持择校政策。当各地市长正努力说服教师工会复课时,她却为两大教师工会领袖举办庆功宴。“吉尔与工会领袖们同坐时,对紧张局势只字不提。她非但没有施压,反而向工会主席们致敬,对[兰迪]温加滕给予最高赞誉。”后来当温加滕因学校关闭问题遭抨击时,总统还专门致电其纽约住所打气:‘在开学问题上我绝不会抛弃你。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福尔先生写道:“为了避免冲突……拜登政府将让儿童重返校园的目标缩减至竞选承诺的一小部分。“这"就是维持和平的代价”。报道看似翔实,却奇怪地未加评判。这就是为了留住重要支持者和金主群体所采取的手段吗?不惜牺牲一代儿童的未来?
我看不出有什么能改变拜登参选的决心。无论书中还是现实,你都能强烈感受到他热爱这份工作,自视为伟人、不可或缺者,至少是当下最合适的领导者。
党内许多人希望他退位。但他们无力强迫——这个四分五裂的政党已和共和党一样支离破碎。汤姆·彭德格斯特、理查德·戴利那些叼着雪茄在烟雾缭绕房间里运筹帷幄的老派党魁早已作古。有时我会怀念他们,此刻正是如此。
1972年12月12日,乔·拜登在华盛顿接受记者采访图片来源:亨利·格里芬/美联社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9日印刷版,标题为《拜登的谎言是20世纪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