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显示：外卖应用微调每年或可节省220亿套塑料餐具——《华尔街日报》

在中国，超过五亿人使用外卖应用，那里的配送费用低廉。图片来源：JADE GAO/法新社/盖蒂图片社新加坡——外卖应用的出现给政府、环保人士和其他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们都在思考如何应对追求饮食便利所产生的堆积如山的塑料垃圾。

根据一项新研究，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方法在于一种引发争议的技术：行为助推。

一个亚洲科学家团队通过研究中国一款流行外卖应用上的消费者行为发现，如果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鼓励用户放弃一次性餐具的信息可能有效，足以使中国的塑料垃圾每年减少300多万吨——相当于10座帝国大厦的重量。

助推不是命令人们以某种方式行事、限制他们的选择或使用金钱激励来影响他们，而是通过改变选择呈现的方式来寻求改变决策。关于助推作为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有多有效，证据不一，但根据这项研究，这种温和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被证明是有效的。

“人们通常更喜欢被赋予权力，而不是简单地被告知该做什么，”香港科技大学经济学教授、该研究的作者之一Albert Park说，该研究发表在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上。

中国三大主要城市的外卖应用用户会看到一个弹出窗口，默认选项为‘无需餐具’。图片来源：Rich Pedroncelli/Associated Press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极大地推动了外卖服务的普及，同时也导致了塑料垃圾的激增。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的数据，2018年（官方统计数据的最后一年）美国产生了约3200万公吨的塑料垃圾。环保组织绿色和平估计，到2021年这一数字已增长至5100万公吨。

根据德国数据平台Statista的数据，在中国，由于配送费用低廉，超过5亿人使用外卖应用。中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产生了超过8000万公吨的塑料垃圾，较2018年增长了约30%。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分析了中国版DoorDash——饿了么在2019年和2020年从20万随机抽样用户中收集的数据。

该应用的默认界面允许用户选择不使用塑料餐具，但这一选项仅在结账时出现在屏幕下方。自2019年起，为响应政府减少一次性塑料制品使用的新规定，三大主要城市的用户会在下单时看到一个弹出窗口，默认选项为“无需餐具”，想要餐具的用户需手动选择数量。选择不使用塑料餐具的用户将获得积分，可用于资助植树活动。

研究人员发现，在研究期间，这些城市的用户要求订单中提供一次性餐具的可能性降低了20%。他们表示，将放弃塑料餐具的选项更加明确地呈现出来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它在用户做决策的时刻对其产生了作用。

“这显示了平台公司对商家和用户行为的影响力，”绿色和平驻北京的项目负责人唐大民说。

中国外卖产生的塑料垃圾中，大约80%来自包装而非餐具。图片来源：王听书/路透社阿里巴巴，这家拥有饿了么的中国电商巨头，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然而，这种方法也有局限性。大约11%的用户是“推动反抗者”，他们之前选择不要餐具，但在看到新的弹出消息后却选择要餐具，这表明存在一定程度的逆反心理。

与此同时，作者表示，无法追踪餐厅是否始终遵守用户放弃餐具的决定，因此他们建议未来进行一项研究，包括建立一个系统，让用户能够就餐厅是否遵守餐具请求提供反馈。

研究还指出，中国外卖产生的塑料垃圾中，大约80%来自包装而非餐具。

“这无法弥补已经产生的所有塑料垃圾，”绿色和平的唐大民谈到“默认不要餐具”时说。相反，他表示，公司应该研究可重复使用的系统，在这种系统中，餐厅和咖啡馆向消费者出租餐具、盘子和杯子，收取费用，并在物品归还时退还费用。

即便轻推策略未能解决最大的浪费源头，它仍可能产生显著影响。研究发现，若在全国范围内应用该方法，每年可节省近220亿套一次性餐具，相当于减少超过6%的城市塑料垃圾总量。

自20世纪80年代起，中国便与塑料垃圾问题持续斗争。当时火车乘客常将塑料快餐盒扔出窗外，铁轨沿线堆积的"白色污染"成为时代印记。

2020年，北京出台新规禁止不可降解塑料袋，并要求餐饮业五年内减少30%一次性塑料制品使用。该政策率先在主要城市实施，将于2025年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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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8日印刷版，标题为《应用程序以轻推"方式引导用户减少塑料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