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千美元的连接：全民高速互联网的高昂代价》——《华尔街日报》
Ryan Tracy
内布拉斯加州的温尼贝戈部落长期受困于网速缓慢的问题。联邦政府计划通过纵横交错的光纤网络来改善这一状况——平均每连接一户家庭或工作场所需耗资5.3万美元。
房产记录显示，这笔费用超过了部分接入家庭房屋的评估价值。虽然大多数连接成本会低得多，但覆盖某些偏远社区的高昂开支引发了人们对最终总成本的担忧，该项目旨在让美国每个农村家庭、企业、学校和工作场所都能享有与城市居民相同的网络服务。
“问题在于资金并非无限，“曾在克林顿和奥巴马政府担任高级通信政策官员、现为股票研究分析师的布莱尔·莱文表示，“如果花费5万美元只为连接一个极其偏远的地区，我们不得不思考：用同样的资金为[更多]家庭提供网络是否更合理？”
美国已承诺投入逾600亿美元实施拜登政府所谓的’全民互联网’计划，这是为农村地区提供高速网络的一系列屡经波折的努力中的最新举措。
铺设光纤电缆是行业标准，但卫星服务等替代方案虽然稳定性较差，成本却更为低廉。
国会将决定权交给实施该计划的州和联邦官员，由他们判定在难以覆盖的地区多少成本才算过高。
蒙大拿州行政部部长米斯蒂·安·吉尔斯表示，在该州某些偏远地区，每处光纤连接成本可能超过30万美元。她说，为这些地区铺设网络将耗尽州财政资金：“届时我们可能无法实现全覆盖。”
“诸多益处”
部落官员桑夏因·托马斯-贝尔表示：“温尼贝戈部落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依赖互联网服务。”图片来源：丽贝卡·S·格拉茨为《华尔街日报》拍摄宽带项目的支持者认为，简单的单点成本计算无法体现其效益。农村光纤网络建成后，可用于升级移动通信服务或为邻近城镇提供更多连接。
“最终，我们正在建设的基础设施将带来诸多益处，”负责宽带项目的商务部助理部长艾伦·戴维森表示。
对温尼贝戈部落而言，高速互联网的引入被视为推动经济发展、让年轻人愿意留在保留地而非迁往城市的手段。
该部落19世纪历经数次强制迁徙后定居内布拉斯加州。
“为什么我们部落不配拥有和城市里一样的互联网服务？”部落历史保护官桑夏因·托马斯-贝尔说，“我们和其他人一样依赖互联网服务。”
项目部分工程包括在密苏里河底进行水平钻孔，以连接部落计划在其温纳维加斯赌场附近开发的土地。部落还成立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运营该网络，既创造就业机会，也与一家以客服迟缓著称的现有供应商展开竞争。
总计约3520万美元的拨款将通过约235英里的地下光纤，为658户家庭、企业及其他建筑提供更可靠的连接。
温纳贝戈部落希望扩大其位于爱荷华州斯隆市WinnaVegas赌场周边的互联网服务。图片来源：Rebecca S. Gratz/华尔街日报### 拒绝卫星方案
托马斯-贝尔一家目前订阅的是埃隆·马斯克旗下SpaceX提供的卫星互联网服务Starlink。她表示网速尚可，但指出所需设备可能花费数百美元。“很多人不像我这么幸运能负担得起，“她说。
拜登政府基本避免将纳税人资金用于卫星服务，认为光纤网络才是满足美国人日益增长带宽需求的更优长期投资。
目前至少有四项活跃的联邦计划正在资助光纤宽带项目，每项计划都有独特规则。《华尔街日报》审查发现，这些项目不仅成本高昂，且纳税人为每个新连接支付的金额差异巨大。
按单点成本计算，最高的是商务部"部落宽带连接计划”——该计划资助了温纳贝戈项目，全美平均为每个连接点（含家庭、企业及学校医院等机构）提供约1.33万美元。
美国农业部的ReConnect计划平均每个地点投入约9000美元。
数据显示，相比之下，财政部和联邦通信委员会的项目平均每个覆盖地点分别花费约3300美元和1750美元。
同一地点，不同价格
部分差异源于各计划针对的地理区域不同。联邦通信委员会的计划涵盖部分郊区但排除阿拉斯加等偏远地区，而商务部和农业部运营的项目专门针对施工条件恶劣的边远地区。
“这些是我们国家最难覆盖的地区之一，“农业部农村公用事业服务局局长安迪·伯克表示。他举例说明阿拉斯加一个项目需要铺设793英里海底光缆才能连接偏远村庄。
地形并非推高成本的唯一因素。
在蒙大拿州西部，宽带供应商黑脚通信公司正在建设两个联邦资助的光纤网络。
其中一个项目每连接点耗费纳税人约4000美元，另一个则高达19000美元——相差近五倍。这两个项目分别由联邦通信委员会和农业部资助，且采用了不同的资金分配方式。
农业部的ReConnect计划在单点成本上更为昂贵。黑脚公司自主选定项目区域并申报补助金额，由于没有竞标者，农业部仅需审核批准其申请。
联邦通信委员会（FCC）的"农村数字机会基金"项目采用拍卖机制设计，旨在通过竞争分配联邦补贴资金。
该机构划定拍卖区域后，多家公司在多轮竞标中逐步压低报价展开角逐。
美国农业部发言人表示，“重连计划"针对需要大规模公共投资才能实现项目可行性的地区，并指出在黑脚公司案例中，农业部资助项目覆盖区域的人口密度低于FCC项目。
黑脚公司在蒙大拿州阿纳康达附近的农村宽带项目图片来源：艾萨克·米勒从单点成本来看，FCC项目对纳税人更划算，因为政府用更少公共资金连接了更多站点。
但黑脚公司首席执行官杰森·威廉姆斯表示，未来再参与类似FCC项目时会慎重考虑。
这两个项目公司都投入了自有资金，且自2020年拍卖以来通胀导致支出增加。包括全国最高价中标者在内的部分竞标者已"违约”，意味着他们不会建设承诺的宽带网络。
威廉姆斯称黑脚公司将履行承诺，但"这将在财务上持续消耗我们”。
全美各州官员正在权衡如何设计宽带项目，以分配2021年基础设施法案提供的425亿美元联邦宽带专项资金——这是史上规模最大的联邦宽带计划。
美国农业部官员伯克表示，阿拉斯加和蒙大拿等地的宽带项目应从长远角度考量，这些项目将使农村地区在未来几十年保持吸引力：“我们希望确保人们能够获得良好收入，并安居于所热爱的家园。”
安东尼·德巴罗斯对本文亦有贡献。
联系记者瑞安·特雷西，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于2023年9月6日印刷版，标题为《全民宽带计划面临天价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