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问题或成底特律下一大颠覆性挑战——《华尔街日报》

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正与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进行紧张的合同谈判。图片来源：Jeff Kowalsky/彭博新闻社就在汽车供应紧张状况刚有所缓解之际，新的潜在供应冲击又出现了：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 简称UAW)可能举行罢工。

今年的美国劳工节(Labor Day)正值美国汽车制造商与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福特汽车(Ford)和克莱斯勒(Chrysler)母公司Stellantis之间关系异常紧张的时刻。UAW工会代表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的工厂员工谈判达成的当前四年期合同将于9月14日到期。

双方似乎远未就新合同达成一致。福特上周四公布了其提议的条款，包括四年内加薪9%。UAW则要求加薪46%。该工会心直口快的主席肖恩·费恩(Shaun Fain)在Facebook上向会员发表讲话时回应称，福特的薪资提议"侮辱了我们的价值"。

福特还是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中最亲工会的。虽然在美国市场份额方面落后于通用汽车，但福特在本土组装的汽车更多。福特以温和著称的形象还延伸到了加拿大，在Unifor工会与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的合同将于9月18日到期之前，该工会上周选择福特作为其模式谈判的潜在目标。

虽然费恩对福特的提议并不满意，但他指责通用汽车和斯特兰蒂斯"拒绝真诚谈判"，并表示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已对这两家公司提起法律申诉。斯特兰蒂斯称此举毫无根据，通用汽车则回应这"是对谈判委员会的侮辱"。

即便考虑到这场近乎公开谈判的表演性质，在截止日期临近之际，这些迹象都预示着不妙前景。费恩已声明若无法达成协议，工会将发起罢工，可能同时针对三大车企。近期投票显示97%成员支持这一行动授权。

由于双方都有充分理由坚守立场，这场谈判注定艰难。

对工人而言，近期通胀飙升实际削减了工资收入，而汽车涨价却推高了制造商利润。现有合同还包含诸多妥协条款，如源自本世纪初底特律低谷时期的低薪岗位分级制度。在经历十年高盈利后，工会决心废除这些条款。

与此同时，制造商更关注其与非工会竞争对手的用工成本差距——任何协议都将扩大这一差距。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下属装配线工人每小时总成本达66美元，而丰田等非工会制造商仅55美元（当前丰田占据美国汽车销量多数份额），电动车巨头特斯拉更是低至45美元。

底特律车企利润可能已进入下行通道。FactSet数据显示，分析师普遍预测通用汽车今年净利润将下降4%，2024年再降9%，主因汽车价格回归常态及低利润率电动车销量增加。慷慨的薪资协议将雪上加霜。

鉴于事态如此严重，罢工似乎越来越有可能发生，即使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安德森经济集团顾问的分析显示，若针对三大汽车制造商的罢工持续10天，美国经济将损失56亿美元。四年前通用汽车的罢工就曾持续了六周之久。

如果罢工真的发生，远离密歇根州的美国民众可能感受到的一个连锁反应是：2021年和2022年导致经销商库存见底的汽车短缺现象将持续。今年库存虽有所改善，但仍远低于2019年通用工人罢工时的水平。RAM和Jeep品牌是例外，因此专门针对斯特兰蒂斯的罢工——考虑到该公司更丰厚的利润和对临时工更高比例的使用，这种可能性存在——可能不会对市场产生太大影响。但大规模罢工则另当别论。

当然，供应紧张也可能产生反常效果，支撑汽车利润维持在目前异常高的水平，至少对于底特律特色的皮卡和大型运动型多功能车是如此，这些车型面临的非工会竞争较少。疫情后汽车行业何时能恢复正常？答案似乎总是"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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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汽车制造商面临的下一个重大干扰：劳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