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乔·拜登对民主党的"铁腕控制"
Barton Swaim
自2016年唐纳德·特朗普赢得总统大选那一刻起,左派批评者就对他获得福音派基督徒压倒性支持的现象痛心疾首。那些自称崇尚传统道德价值观(尤其是一夫一妻制)的人,怎能支持特朗普这样亵渎神灵的浪荡子?这种指责暗指社会保守派基督徒更看重政治目的而非道德价值。但此指控站不住脚——他们的政治目标与其宣称坚守的价值观完全一致,即便推动这些价值观的代理人(特朗普)本身并未践行。何况2016年大选日当天,社会保守派宗教选民本就没有其他选择。难道要他们投票给希拉里·克林顿?
将福音派支持特朗普归因于权力欲望,是自由派和进步人士在特朗普时代对共和党人广泛指控的缩影。每当共和党人称赞这位第45任总统,就被解读为全党对总统的效忠;每当共和党候选人在议题上采纳特朗普观点,立刻成为总统对共和党掌控力的佐证。虽然许多共和党人确实以不体面方式迎合特朗普——有人曾嘲讽他是糟糕候选人却在其当选后歌功颂德,有人突然将选举舞弊、贸易逆差等特朗普式偏执当作己任,多数人(虽非全部)对他反复无常、幼稚粗鄙的言行保持沉默——但要求在任共和党总统不受本党成员某种形式的拥戴,无异于苛求。政党领袖对全党具有影响力,更是再正常不过的政治常态。
无论人们如何评价共和党在特朗普执政期间对他的殷勤态度,相较于左派面对拜登总统明显的精神衰弱、无能以及似乎存在的自我利益输送历史所保持的缄默,共和党的表现已属上乘。
特朗普的当选引发了右翼阵营一些不光彩的原则转变,但也催生了激烈辩论。一些共和党人拒绝在任何事情上挑剔这位新总统;另一些人虽接受选举结果,但当他的行为和决策值得批评时仍会发声;少数人则以推翻他为己任。右倾政策组织和保守派出版物经历了公开的尖锐分裂,包括福音派在内的保守派宗教领袖也彼此决裂。
这与2020年代的民主党及主流左派形成鲜明对比。特朗普的缺陷与拜登不同,但后者的个人过失和政治包袱是任何正常、无利益关联者都会称之为严重的。拜登令人尴尬的衰退几乎每次公开露面都显露无遗——事例多到不忍赘述。这种状态放在小说或电影里或许可笑,但在现实世界中,它持续诱使恶徒肆无忌惮地作恶而不必担心后果。
然而除极少数无关痛痒的例外,民主党政客集体保持沉默。
拜登任期初期那场灾难性的阿富汗撤军,其引发的恐怖足以摧毁任何其他总统的声誉:炸弹炸死13名海军陆战队员;报复性无人机袭击未击中恐怖分子却杀死10名平民(含7名儿童);白宫对数百名被困美国人表现出冷漠;阿富汗民众绝望攀附撤离的美军飞机坠落身亡;前阿富汗盟友被遗弃给塔利班处置;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军事装备遗弃战场;妇女和女童被迫失学。恕我直言,这场灾难无疑是衰老与无能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民主党高层中,表达超越泛泛"担忧"态度的人数,介于寥寥无几与完全不存在之间。
你或许曾期待一位可信的民主党人,比如退役军官,在初选中挑战拜登先生。但事实并非如此;该党调整了传统初选日程,以南卡罗来纳州作为首站,使得任何初选挑战几乎不可能实现。我正等着看《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如何连篇累牍地报道拜登对党内的"铁腕控制"。
若在更清醒、少些戾气的年代,亨特·拜登的丑闻早该引发辞职呼声。那些显示小拜登兜售父亲政治影响力的短信,为掩盖交易而设的层层空壳公司,以及司法部蓄意阻挠调查的确凿证据——这些竟未激起左翼阵营丝毫好奇。亨特催讨款项的对象中,有人就职于与中国政府有关联的公司,这一事实对民主党及其智库阶层同样毫无吸引力。
本报社论版曾多次激得特朗普先生用全大写字母咆哮回应。可有任何中间偏左媒体能触发拜登先生那著名的暴怒时刻?
左翼记者富兰克林·福尔即将于周二出版的新书《最后的政治家》,披露了若干有损拜登总统形象的事件。不过目前曝光的段落显得温和——主要是盟友和助手们匿名吐槽拜登的刻薄言论。这些不痛不痒的批评能引发如此关注,恰恰说明过去两年半里,拜登阵营无人敢对他有半分不敬。
这才是我所说的忠诚。
斯威姆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社论版撰稿人。
唐纳德·特朗普与乔·拜登。图片来源:何塞·路易斯·维勒加斯/美联社刊登于2023年9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乔·拜登对其政党的"铁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