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第十四修正案引发的特朗普恐慌》

你可能会认为唐纳德·特朗普的对手们会吸取教训。当他们在投票箱前与这位前总统对垒时，自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败选以来，他们每次都取得了胜利。但当他们动用法律战、弹劾或虚假的共谋指控时，反而让特朗普更加强大。

历史再次重演。如今他们的刑事起诉已助推特朗普在共和党初选民调中领先（参见附文），对手们正祭出自2017年仓促推动第25修正案罢免他以来最糟糕的主意——试图援引宪法第14修正案第3款，剥夺他2024年的参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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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修正案是内战后的伟大修正案之一，确立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第3款针对的是曾拿起武器对抗联邦的南方邦联分子。一些法律学者认为该条款现在可用于取消特朗普的资格，他们引用条文称：凡宣誓拥护美国宪法者"如曾参与针对合众国的暴动或叛乱，或向其敌人提供协助或便利"，均不得担任公职。

我们认同该剥夺资格条款仍具法律效力，其适用性并未因最后一位邦联者离世而终结。关键在于该条款是否符合具体案件事实——这正是反特朗普者在法律与政治层面双重谬误的根源。

首先，他们断言特朗普在2020年大选后的行为构成"暴动"，且不言自明。正如我们当时及此后所言，特朗普的行为确应受谴责，但这远未达到法律或宪法意义上的"暴动或叛乱"标准。

1月6日在国家广场举行的集会演变成国会大厦骚乱。这确实构成对联邦程序（即选举人票计票）的阻挠。但美国历史上曾多次出现针对政府政策的暴力骚乱，上世纪70年代尤为频发，包括多起政府建筑爆炸事件。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并未被依据《美国法典》第18编第2383条以叛乱罪起诉。若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认为能在法庭证明此罪，他怎会放弃指控？实际上他以密谋推翻选举结果起诉，但这并非叛乱行为。

若对宪法第3条中的"叛乱"作扩大解释，极易被政党斗争滥用。已有支持特朗普"2020大选舞弊论"的政客遭遇选票除名尝试。若援引第3条对付特朗普，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目标。

更甚者，支持者声称该剥夺资格条款具有"自动执行"效力，即符合条件者自动适用。他们认为无需法院定罪，州官员即可据此取消特朗普参选资格。例如密歇根州这位民主党籍州务卿就能将其除名。

这显然违背宪法明文规定的正当程序保护。以行政命令剥夺参选权，更侵犯选民选择候选人的宪法权利（参见1964年《雷诺兹诉西姆斯案》等判例）。讽刺的是，特别检察官指控特朗普破坏的正是这项权利——若民主党人如法炮制，恐将构成同类违宪。

数千万选民将如此看待此事，而引发的愤怒可能不仅限于口头抗议或游行。在特朗普支持者眼中，将他踢出选票将证实他关于选举系统被操纵和腐败的说法。

支持取消资格的人表示不必担心，司法系统会在特朗普对取消资格提出异议后解决所有问题。他们说最高法院多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审理此案。这可能是对的，但很难让人放心。这将使法院陷入总统竞选的中心，危及法院作为无党派机构的声誉，偏向一方或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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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特朗普的反对者来说，这些风险是值得的，因为这位前总统对美国民主构成了独特的威胁。他们愿意为了拯救民主而将其置于风险之中。但美国的制度在特朗普总统任期的压力下——甚至是1月6日的事件——仍然表现得相当不错。权力交接如期进行。政府各处的共和党人与特朗普决裂并支持这一交接。骚乱者和组织者正在受到惩罚，而且往往很严厉。

自2015年特朗普参加总统竞选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击败他的方式是通过投票箱。选民明年将再次获得机会——首先是在初选，也许还有大选中。

如果特朗普真的以某种方式重新赢得总统职位，部分原因是民主党坚持重新提名弱势的拜登总统，美国正常的制衡机制仍将继续存在。对第十四修正案的恐慌对民主及其制度的后果，可能比信任选民和234年来坚实的宪法先例更糟糕。

唐纳德·特朗普照片：chandan khanna/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3年9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第十四修正案引发的特朗普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