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戈任在非洲建立了一个俄罗斯帝国没有他，这个帝国还能存续吗？——《华尔街日报》

瓦格纳的非洲盟友——包括军政府、独裁者和军阀的混合体——纷纷试图淡化叶夫根尼·普里戈任之死的影响，但该组织高层领导人的损失可能会扰乱克里姆林宫在西方制裁下投射力量和获取资源的关键努力。

周三在莫斯科郊外坠毁的私人飞机上，除了普里戈任，还有瓦格纳的最高指挥官德米特里·乌特金和瓦列里·切卡洛夫，后者负责监督该组织的非军事项目和后勤，包括向其在非洲一些偏远前哨的物资供应。

瓦格纳在非洲的行动已成为普里戈任的雇佣军、宣传和商业帝国的中心，此前该组织在6月对莫斯科的进军失败。

在叛乱失败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公开将瓦格纳的战士从乌克兰战场上驱逐，普里戈任被迫关闭了他的一些主要资产，包括媒体和虚假信息公司，美国检察官称这些公司使他得以干预2016年总统选举。

紧急救援专家在瓦格纳创始人相关私人飞机坠毁现场附近搬运尸体袋。照片：Marina Lystseva/REUTERS在非洲，该集团近几周不仅固守阵地，还积极扩张业务，其麾下约5000名武装人员遍布非洲大陆。

在中非共和国，为总统图瓦德拉提供安保服务逾五年的瓦格纳士兵首次开始公开佩戴绣有骷髅标志的制服臂章。最新卫星图像显示，该国恩达西马地区瓦格纳最大金矿也出现了扩建迹象，新增了建筑和采矿活动。

普里戈任曾提议派遣雇佣兵支持尼日尔政变领导人，正如其在邻国马里的所作所为。

熟悉瓦格纳非洲业务的人士透露，尽管美欧新一轮制裁针对其运营者和空壳公司，该集团仍在持续出口黄金、木材等原材料。恩达西马金矿的黄金储量估值达30亿美元。

与瓦格纳合作过的非洲官员及分析人士预计，俄罗斯政府将迅速行动，取代普里戈任、乌特金等该准军事组织高层。

“我们签署的是与俄罗斯国家的合作伙伴关系，“中非共和国战略投资与重大工程部长帕斯卡尔·科亚格贝莱表示。

总统图图瓦德拉的顾问菲代勒·古安吉卡称，不认为本国安全局势会受影响。瓦格纳雇佣兵长期协助政府军打击反叛组织。

尼日尔军事政变支持者在首都尼亚美抗议活动中展示瓦格纳集团标志。图片来源：issifou djibo/Shutterstock但接管过程的顺利程度以及瓦格纳在非洲的高级副手们（其中多数与普里戈任共事多年）对新领导层的反应将至关重要——尤其当他们认定老板之死是克里姆林宫阴谋所致时。

普京于周四晚间确认普里戈任死讯。“他一生犯过严重错误”，俄总统在国营电视台表示。俄政府称正在调查坠机原因，但未给出解释。

瓦格纳集团、其非洲指挥官及普里戈任的控股公司康科德均未对其死亡消息作出官方回应。

该地区部分与瓦格纳有关联的俄罗斯战士迅速表达了对普里戈任的忠诚。与瓦格纳在中非共和国协同作战的俄罗斯军事教官组织"军官联盟”，在其Telegram频道发布了一张徽章贴纸图案——该徽章是普里戈任在与俄军对峙期间开始佩戴在制服上的，用以纪念瓦格纳在乌克兰阵亡的战士。“200号货物——我们同在”，贴纸上写道。“200号货物"是苏联军方运输阵亡士兵的代号，现被广泛指代俄军作战死亡人员。

军官联盟发言人表示对普里戈任之死不予置评。

这张未注明日期的照片拍摄于马里北部，画面中头戴军绿色帽子的俄罗斯雇佣兵正在活动，瓦格纳部队已部署至此支持执政军政府。图片来源：法国陆军/美联社一位熟悉瓦格纳非洲行动的欧洲安全官员表示，他担忧该组织可能因薪酬和粮食补给中断，或成员对普里戈任之死的愤怒情绪，导致针对平民的暴力升级。瓦格纳战士在中非共和国和马里的反叛乱行动中，已被指控犯有杀害、绑架、强奸和折磨平民等罪行。

“这种风险确实存在，“该官员指出。据其透露，瓦格纳雇佣兵在中非共和国部署初期，由于后勤保障薄弱且战士时常需自谋生路，曾对平民发动更多袭击。

马里境内瓦格纳部队的挫败感与混乱局面，也可能为他们在萨赫勒地区联合政府军打击的圣战分子创造可乘之机。本月，马里图阿雷格分离主义势力与该地区强大的基地组织分支"支持伊斯兰与穆斯林组织"宣称，将为瓦格纳杀害平民实施报复性袭击。

现任及前任欧洲安全官员透露，普京近几周已着手逐步接管瓦格纳军事行动，包括安排俄军情报部门秘密进攻行动负责人安德烈·阿韦里亚诺夫将军接管瓦格纳非洲业务。

西方官员指控阿韦里亚诺夫（Averyanov）策划了针对海外俄罗斯异见人士的暗杀行动，包括使用神经毒剂诺维乔克下毒——这位俄罗斯官员于7月底在圣彼得堡峰会上公开向莫斯科的非洲核心伙伴国介绍自己。

瓦格纳兵变后，俄罗斯官员告知非洲各国同行，他们计划接管瓦格纳的军事行动。

据现任及前任欧洲安全官员和中非共和国活动人士透露，俄驻中非共和国大使示意莫斯科将接替维塔利·佩尔菲利耶夫（Vitaly Perfilev）的职务。佩尔菲利耶夫曾在叙利亚为瓦格纳作战，后负责领导瓦格纳在中非共和国的军事行动。佩尔菲利耶夫未回应置评请求。

苏丹恩图曼市，军队与准军事组织快速支援部队交火期间浓烟升起。图片来源：Mostafa Saied/REUTERS尽管克里姆林宫很可能会竭力维持与瓦格纳非洲盟友的关系，但普里戈任的死亡可能对苏丹产生超乎寻常的影响。

当瓦格纳开始与苏丹快速支援部队民兵组织合作时，该民兵组织指挥官穆罕默德·哈姆丹·达加洛（Mohamed Hamdan Dagalo）中将还是苏丹军政府的二号人物。如今他已成为与苏丹军方领导层争夺国家控制权的军阀，这场残酷冲突令普京陷入尴尬境地——因为瓦格纳站到了俄罗斯传统盟友的对立面。

无论普京采取何种行动，他都必须在接管瓦格纳集团业务所需的人力物力（尤其是遭遇抵抗时）与俄罗斯本已吃紧的乌克兰战场之间取得平衡。

“立即进行人事变动是有害的，“一位负责瓦格纳非洲业务运营的员工表示，“当前首要任务是在等待指定继承人期间保持局势稳定。”

James V. Grimaldi与Rob Barry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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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26日印刷版，标题为《普里戈任非洲帝国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