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能让X平台的政治运作奏效吗？——《华尔街日报》

埃隆·马斯克希望让X公司在2024年大选期间持续引领全国政治讨论。即便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重返该平台，要实现这一目标也并非易事。

如今信息环境高度拥挤，马斯克对原推特平台的改革引发争议，加之左翼人士质疑该平台立场右倾，这些因素都使得X平台难以像过去选举周期中其前身那样主导重大事件舆论。

该平台仍是许多人获取和回应政治新闻的习惯性渠道，随着2024大选季升温，包括特朗普在内的部分候选人正重新活跃于此。周三，特朗普缺席共和党首场总统辩论，转而接受前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塔克·卡尔森在X平台的独家专访。

次日，特朗普发布了自2021年以来的首条推文——当年推特原管理层封禁其账号，这一决定被马斯克在去年11月撤销。

特朗普上传了其在佐治亚州富尔顿县涉案的嫌犯照，配文"选举干预"和"永不投降！“并附上筹款链接。这位面临四项刑事起诉的前总统，其中佐治亚州案件指控他与他人组建犯罪集团企图推翻2020年大选结果。特朗普对所有指控均予以否认。

新罕布什尔州共和党策略师吉姆·梅里尔表示，X平台仍是候选人的重要阵地，但并非唯一选择。这位未与任何竞选团队结盟的顾问指出，例如特朗普与卡尔森的访谈"证明，仅靠特朗普和推特已无法像过去那样从共和党辩论中抢走观众注意力”。当晚"推特及其他平台的讨论焦点显然集中在辩论上"。

自称正在打造"万能应用"的马斯克，自去年十月收购这家社交媒体后对推特进行了全面改革。除更名外，他通过付费认证体系颠覆了账号验证规则，有时还付费提升内容曝光度。同时取消了部分内容限制，包括宣布恢复多数被封账号的政策。在其接手后，公司还解除了持续多年的政治广告禁令。两党人士均表示仍将X纳入竞选策略，但正评估其具体作用——尤其在初选阶段，鉴于特朗普与拜登总统在各自党内提名民调中大幅领先。

曾参与宾州民主党参议员费特曼竞选活动的数字策略师安妮·吴·亨利认为：“这仍将是个有影响力的平台。“但她指出，在左翼群体中，“其公信力已严重受损”。

皮尤研究中心三月更名前的调查显示，马斯克执掌后平台形象发生转变：相较2021年，共和党支持者好感度上升，民主党则下降。认为推特有利于民主的共和党及倾向共和党用户比例从17%升至43%，而持此观点的民主党及倾向民主党用户比例从47%降至24%。

与过去选举周期中的推特相比，X平台面临着更激烈的社交媒体竞争。除了Meta Platforms旗下的Facebook等成熟平台外，Meta还在7月推出了名为Threads的X竞品——尽管Instagram负责人亚当·莫塞里表示Threads不会强调政治新闻。Mastodon和BlueSky等小众平台近期也获得关注。而早在上一届总统选举中就参与角逐的TikTok，尽管面临部分政客的封禁呼声，其在美国的受欢迎度仍在持续攀升。

X宣称其在美国拥有9500万月活跃用户。Meta表示Facebook在美加地区共有2.7亿月活用户，TikTok则称其美国月活用户已从2020年的1亿增长至逾1.5亿。

“越来越多的选择意味着我们必须重新思考并拓展信息传递渠道，“拜登连任竞选团队发言人凯文·穆诺兹表示。该团队通过X及其他平台传播支持拜登的信息，包括利用网红进行推广。

许多政界人士和评论员仍在继续使用X平台，尽管部分人也开始尝试新兴竞争对手。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和公共电视网（PBS）等新闻机构已退出或减少使用X。竞选助理们指出，让记者看到他们的信息是继续使用该平台的主要原因。

与其他社交媒体服务一样，推特历来与政治保持着微妙关系。政治话题虽能吸引用户驻留平台，但也引发了关于虚假信息、言论自由等问题的泥潭。

马斯克强化了该平台的政治角色——并公开表达了自己的政治观点。在成为推特老板的头几周，马斯克鼓励有独立思想的选民在2022年投票支持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他还表示自己过去曾支持民主党，并不排除再次支持的可能性。

马斯克邀请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民调显示他在拥挤的共和党总统提名竞争中是最接近特朗普的对手——通过该平台的实时音频空间功能宣布参选。 

技术问题导致活动延迟，招致德桑蒂斯的竞争对手和批评者（包括拜登）的嘲笑，但这位州长表示使用该平台有助于启动竞选。

在特朗普周四发推文之前，与前两个选举周期相比最大的变化之一是他未在X平台上发帖。推特在2021年1月禁止特朗普使用该平台，理由是当月美国国会大厦遇袭后存在进一步煽动暴力的风险。马斯克在11月通过用户投票恢复了特朗普的账号。 

虽然特朗普现在再次发推文，但这位前总统在本轮选举周期中并不那么需要该平台，因为选民们了解他担任总统时的记录，大多数人对他的看法已经定型。（他经常在自己的社交媒体网站Truth Social上发帖。）拜登的情况也是如此，他在2020年的竞选活动中将推特作为关键沟通工具，因为新冠疫情使他在2020年大部分时间里无法进行传统的面对面竞选活动。

双方将争夺一小部分选民——2020年大选中，三个州约4.3万张选票决定了胜负——一些政治策略师认为，这些选民不太可能被X平台（原推特）影响。

“候选人如今在推特上制造话题的能力已远不如2016年，”曾担任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参议员马尔科·卢比奥2016年总统竞选助手的亚历克斯·科南特表示。部分曾将推特作为扩音器的民主党人批评了马斯克对该平台的运营。“我从未在这个平台上遭遇比如今更严重的骚扰，”拥有超1300万粉丝的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亚历山德里娅·奥卡西奥-科尔特斯在7月发推称。尽管她此后仍在X发帖，但近期也加入了Threads和BlueSky等新兴平台。

其他胜算渺茫的候选人则试图通过X平台提高知名度。

生物科技公司创始人维韦克·拉马斯瓦米正在争取共和党提名，他曾在X上与马斯克进行音频直播讨论竞选活动。

“作为首次参选的政治圈外人，很难在传统媒体中获得关注，”拉马斯瓦米的发言人特里西娅·麦克劳克林表示。相比活跃的社交媒体表现，他周四在辩论台上的激进表现更有效地将他推向了全国性讨论。

与环境律师小罗伯特·F·肯尼迪正在与拜登竞争民主党提名，他利用X平台传播关于疫苗等议题的争议性观点。马斯克也曾与他进行X平台音频直播。

马斯克对公司的所有权及其变革举措，包括裁员，引发了曾从事社交媒体内容审核工作的人们对X平台能否有效管理政治讨论的担忧。

X公司声明致力于维护选举公正性，正在扩招安全与选举团队人员。该公司还表示将对可能压制参与或误导公民参与流程的帖子采取行动。X称将把"社区笔记”——一项通过众包方式为推文添加上下文的事实核查功能——同样应用于政治广告。

X平台重新允许政治广告的决定不太可能带来巨额新收入——Facebook和谷歌一直是更主流的政治广告投放平台，即使在2018年中期选举周期（推特禁令实施前），该公司表示政治广告收入"不足300万美元”。

但这一举措确实强化了马斯克领导下X平台对政治话题的明显倾向，两党候选人都已通过投放广告抓住这一机会。

联系记者：Alexa Corse（[email protected]）与Eliza Collins（[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26日印刷版，标题为《前推特公司应对变幻的政治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