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给作家》与《小》剧评：不满情绪的戏剧呈现——《华尔街日报》

玛西娅·克罗斯与罗恩·加拿大摄影：杰里米·丹尼尔剧名《付钱给作家》看似暗示这是一部取材好莱坞罢工头条新闻的戏剧。可惜并非如此。看弗兰·德雷舍与电影公司大佬们对峙，恐怕比这部关于文坛耆宿晚年光景的油滑剧作更有火花。

唐妮·奥戴尔剧本中的主人公塞勒斯·霍尔特（罗恩·加拿大饰）是一位黑人作家，他"以越战期间军队种族主义为主题的普利策奖获奖开创性小说"成名——正如他以自嘲口吻向我们介绍的那样。塞勒斯身患绝症，戏剧以他的人生游记形式展开，过去与现在的场景交替出现。他的经纪人兼密友布鲁斯顿（布莱恩·巴特饰）试图促成他与前妻拉娜（玛西娅·克罗斯饰）——还有另外两任前妻和现任配偶——以及成年子女里奥（加勒特·特纳饰）和吉吉（丹妮尔·J·萨蒙斯饰）的临终和解。

时间线的频繁切换，加上布鲁斯顿大段过渡性旁白，往往削弱了戏剧的张力。（在一段不合情理的闪回中，场景设定在几十年前，我们得知他们在兰登书屋偶遇的同一天，塞勒斯碰巧在布鲁斯顿遭遇恐同袭击逃跑时遇见他；塞勒斯当时随身带着处女作手稿，于是合作关系就此诞生。）

布莱恩·巴特摄影：杰里米·丹尼尔除了被加拿大先生赋予带着悔恨阴影的桀骜利己主义的赛勒斯外，其他角色往往刻画单薄，或是像布鲁斯顿和赛勒斯的法语翻译让·吕克（史蒂文·豪克饰）那样，近乎陈词滥调。我们知道布鲁斯顿是同性恋，因为他喜欢口袋方巾和乐福鞋，且妙语连珠；而让·吕克则散发着巴黎式的世故，满口哲学腔调：“我们都不健康。这种病就叫生活。”

布鲁斯顿比其他角色更接近立体形象，巴特先生（《广告狂人》）的表演扎实动人，但这个为情所困的男同设定——他的挚爱可能曾谋杀未遂并卷走了他全部钱财——仍让角色显得像老套的刻板印象。

在卡伦·卡彭特的执导下，演员们均有可圈可点的表现。克罗斯女士（《绝望主妇》）将赛勒斯饱受虐待、二十年未见的前妻演绎得细腻入微。但他们的对手戏主要重提动荡婚姻：他曾是酒鬼和浪子。赛勒斯与疏远子女的戏码也充斥着不愉快或感伤的回忆——戏剧张力稍显不足。

几乎所有角色都会抛出一两句陈腐台词，比如拉娜提醒赛勒斯：“我为你放弃了梦想。“即便被布鲁斯顿称为"同代最具天赋作家"的赛勒斯，在哀叹"童年创伤永远无法痊愈"时，也未见惊人洞见。或许他的文笔比谈吐更具独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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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何时会沦为妄想，甚至可能致命的妄想？罗伯特·蒙塔诺自编自演的独幕剧《渺小》通过扣人心弦的演绎，向观众抛出了这个尖锐的潜台词。

这部自传体作品讲述了波多黎各裔少年鲍比的故事——他最初怀揣着在《西区故事》中扮演伯纳多的舞蹈梦，直到母亲带他去长岛家附近的贝尔蒙特赛马场。12岁的鲍比身高仅1.37米，常因身材自卑，但赛马场上光鲜亮丽的骑师与骏马让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罗伯特·蒙塔诺图片来源：多丽丝·阿登·马德罗内罗蒙塔诺以极具张力的表演诠释了鲍比闯荡赛马界时遇到的各色人物：如父亲般温暖的骑师导师、马场里口无遮拦的偏见者、婚姻暗藏裂痕的父母（母亲嗜赌挥霍，父亲酗酒成性），每个角色都被赋予鲜明的个性特征。

当鲍比距离职业赛马骑师梦想越来越近时，他的身体却开始不可逆地发育。短短几年内，他的身高突破1.52米，体重随之增加——这对需要严格控重的骑师学徒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蒙塔诺先生以大量幽默点缀他的故事，但随着鲍比采取越来越极端的手段来维持可接受的体重——包括“翻胃”（即催吐）和近乎成把吞食安非他命——这个故事的色调逐渐变得阴暗。

在杰西·D·希尔娴熟的导演下（当蒙塔诺先生永不停歇的活力让他始终处于动态时，你几乎能想象她手中握着一条马鞭），《渺小》最终转向尾声：鲍比重拾对舞蹈的初心（该剧制作人之一奇塔·里维拉与蒙塔诺先生保持了超过30年的职业合作关系）。虽然这些场景没有鲍比失败的骑师生涯那般震撼，但它们为演出带来了一个令人满意却不煽情的结局，只因这是真实的。

伊舍伍德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戏剧评论家。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25日印刷版，标题为《两部不满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