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打采”：一个航海术语如何演变成政治侮辱——《华尔街日报》

插图：詹姆斯·杨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因上周接受采访时将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他在共和党总统初选中的竞争对手）的支持者比作“无精打采的容器”而受到一些批评。

“一场运动不能只关乎一个人的个性，”德桑蒂斯对保守派新闻媒体《佛罗里达标准》表示。“如果我们只是无精打采的容器，只知道每天早上跟随Truth Social上出现的任何内容，那这场运动就不会持久。”

特朗普阵营迅速对此言论发起攻击，将其比作希拉里·克林顿在2016年总统竞选中用“可悲之人”一词形容部分特朗普支持者。与特朗普结盟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MAGA Inc.的发言人卡罗琳·莱维特要求德桑蒂斯“立即为他可耻的侮辱道歉”。德桑蒂斯的发言人布莱恩·格里芬为“无精打采的容器”的言论辩护，称这是针对已表态支持特朗普的国会议员，而非泛指其支持者。

德桑蒂斯此前其实已在不同场合使用过这一表述。谈及教育问题时，他曾警告说，如果学生没有接受他所谓“使这个国家独特的原理”的基础教育，毕业时就会成为“无精打采的容器”。今年5月，德桑蒂斯在福克斯新闻采访中将拜登总统描述为“无精打采的容器，缺乏活力”。其夫人凯西则谴责过那些到华盛顿后“变成无精打采的容器，随风摇摆，受制于民调和政治算计”的政客。

这一独特表达的关键在于“listless”的确切含义。在“倦怠”或“无反应”的意义上，“listless”可追溯至15世纪的英语用法。1440年的一部英拉词典将“lystles”作为拉丁词“desidiosus”（懒惰）和“segnis”（迟钝）的译词。它不仅适用于人，也可形容缺乏活力的事物，如英国牧师安东尼·伯吉斯1652年的布道文中所述：“教会毫无生气，毫无准备”。

“Listless”源于现已废弃的“list”含义，即“欲望”或“倾向”，与“lust”（欲望）同源。作为动词，“list”也曾表示“愿意做某事”，如《钦定版圣经》中“风随意吹拂”的表述。这一古义很可能与航海术语中的“list”相关——无论是名词指船只侧倾，还是动词描述倾斜动作，因倾斜本身可视为一种倾向。而更常见的“清单”含义（有序排列的项目）则源自完全不同的词源，可追溯至表示纸条的日耳曼语词汇。

当德桑蒂斯提及“listless vessels”时，唤起的意象是一艘直立水中静止不动的船，而非借风前行的倾斜帆船。这种用法至少可追溯至19世纪。1875年《芝加哥论坛报》一位记者描写密歇根湖波涛中游艇时写道：“少数无精打采的帆船甫遇微风便立即侧身，像笨拙的海豚般在水面颠簸前行”。

通过将“无精打采”与“容器”结合，德桑蒂斯可能也在迎合宗教情感，因为在圣经用法中，“容器”被隐喻性地用于指代作为神圣恩典载体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无精打采”可能暗示缺乏精神目标。但考虑到上下文，航海类型的“容器”更有意义——这也符合德桑蒂斯的背景，因为他曾在美国海军担任军法署的一员。关于“无精打采的容器”的所有这些讨论是否会给德桑蒂斯的竞选活动带来政治阻力，还有待观察，因为他的竞选活动正在危险的选举水域中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