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为经济管理不善付出代价 - 《华尔街日报》

中国正迎来经济清算时刻。由于北京拒绝自由企业制度而选择共产主义理想，由此产生的过度行为即将付出代价。习近平作为强势独裁者，其经济治理表现糟糕，再次证明罔顾市场规律配置资源的政府领导人必然导致经济失调。衰退态势已开始影响全球贸易及其他经济体。中国对房地产和债务的过度依赖需要多年时间化解。

中国从贫困国家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发展轨迹，源于其对美式资本主义的接纳——这种模式激发了创新精神与创业活力，吸引了来自国外的实体资本、金融资本及技术诀窍。出口导向型制造业创造的利润，助力中国建设了提升生产效率的基础设施和现代社会。

习近平自2012年开始压制自由企业，错误地认为社会主义理想能与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并行不悖。即便在劳动力与资本接近饱和、生产成本上升、生产率增速放缓导致潜在增长自然减速的情况下，北京仍制定了不切实际的高GDP目标。对大型科技企业和社交媒体平台的打压尤其具有破坏性。

中国将GDP目标定得远高于潜在水平，并通过聚焦房地产的激进政府投资达成目标——尽管消费、民间投资和出口增速都在放缓。持续高于GDP40%的畸形高资本形成率，加上不断下降的生产率，都预示着资源错配和未来隐患。

中国的财政政策主要由地方政府执行，遵循北京中央的指导。地方政府通过严重依赖向房地产开发商出售土地、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大规模债券发行来支撑刺激措施，以实现增长目标。这些债券由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和影子银行购买，后者依赖脆弱且不稳定的资金来源承担风险。

由政府驱动的房地产和债务过度扩张在2021年底开始瓦解，当时土地销售和建设活动下滑。此后，恒大及超过50家中国开发商出现债务违约。中国家庭清楚，房地产价值的实际跌幅远超政府乐观统计数据所示，经济状况也远比官方数据反映的更为严峻。资金紧张的地方政府可用于刺激经济的资源有限，部分地方政府甚至面临偿债困难，需依赖中央财政支援。全球对中国商品的需求正在下降，反映出外部经济疲软及各国减少对中国供应链依赖的努力。出口生产缩减意味着高薪制造业岗位减少。

中国房地产的过度扩张虽未达到日本1980年代末资产泡沫的规模（当时日本地价下跌70%，日经指数暴跌75%，并陷入1990年代"失去的十年"），但中国债务总水平已超过日本峰值。值得注意的是，中国拥有高效制造业和先进高科技产业优势——其电动汽车产量和出口的全球领先增长便是明证。不过需警惕的是，美国克服2000年代初由债务驱动的房地产泡沫及复杂金融衍生品依赖，也耗费了数年时间并经历了一场金融危机。

中国经济挑战的冲击波正在全球蔓延。那些严重依赖对华出口的国家和企业正感受到阵痛。亚洲首当其冲，贸易额持续下降，尤其是工业品和资本货物的贸易，同时向中国出口大宗商品和原材料的新兴经济体也受到冲击。德国在对华工业品出口方面风险敞口过大，拖累了欧洲经济。全球贸易萎缩正在拖累世界经济增长。

中国的潜在增长率和生产力已大幅下降。一国潜在增长的评估框架基于劳动力、资本和生产力的扩张。由于独生子女政策，中国的人口和劳动力正在减少。其资本存量可能继续快速增长，但在现行体制下，这将由低效的政府投资驱动，包括向国有企业配置资源。北京领导层和庞大的国家监管机构正在压制具有创新力和生产力的私营部门。

随着跨国企业减少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这些负面基本面将进一步恶化。美国等国正着力限制对华投资及先进半导体、量子计算技术的出口。这将制约中国获取曾推动经济增长的关键零部件、技术和其他要素的能力。

当前试图实现2%-3%以上GDP增长率的做法，将导致更多不良的过剩问题。中国领导人必须应对社会连锁反应，而全球经济体也必须适应中国增长潜力下降的现实。

利维先生是贝伦贝格资本市场的高级经济学家，同时也是胡佛研究所的访问学者。

习近平图片来源：FLORENCE LO/路透社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25日印刷版，标题为《中国为经济管理不善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