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你的退休储蓄可能已经足够

这些标题意在引起你的警觉。CBS新闻报道称，“数百万接近退休年龄的老年工作者毫无储蓄”。《纽约邮报》援引“美国政府问责局近期发布的一份令人不安的报告”指出，2019年“51至64岁低收入工作者中仅有十分之一拥有退休储蓄”。与此同时，几乎所有高收入美国人都在储蓄，政府问责局将这种不平等归因于联邦政府对退休计划缴款的税收优惠。

这些说法充其量是混淆视听。该报告利用美联储的消费者财务调查数据，分析了51至64岁工薪家庭状况。SCF数据确实显示，2019年收入最低的20%家庭中，仅有约十分之一报告拥有401(k)或IRA等退休账户。报告促使参议员谢尔登·怀特豪斯和伯尼·桑德斯哀叹“大量美国人完全没有退休储蓄”。

但政府问责局在三个重要方面误读了美联储数据，经修正后呈现的景象其实乐观得多。

首先，报告所称的低收入“老年工作者”大多并未实际工作。2019年，中高收入家庭的工作比例分别为87%和92%，而这些低收入家庭中仅有33%有一人赚取过工资收入。这是因为退休储蓄替代的是退休后失去的工资收入。福利金和投资收益等非工资收入在退休后并不会终止。社会保障总署和国会预算办公室等其他政府机构通过分析收入（而非总收入）来规避这一问题。

其次，即便是拥有工作成员的低收入家庭，也不一定需要在社会保障之外进行储蓄。2019年该年龄段的低收入家庭中，92%的总收入低于2万美元——其中绝大部分将被社会保障的渐进式福利所替代。如果这些家庭真的储蓄，许多人反而会失去医疗补助或食品券等需经济状况调查的福利。考虑到他们面临的激励机制，大多数不储蓄的家庭实际上做出了理性选择。

第三，该报告不必要地将"退休储蓄"调查局限在退休账户余额上。这忽略了美国人在传统养老金制度下已积累的超过17万亿美元福利，这类养老金在公共部门仍近乎全覆盖。

这里有个更现实的数字：在2019年所有51至64岁、收入超过2万美元的工薪家庭中，80%要么拥有退休账户，要么享有传统养老金福利。甚至在总收入2万至4万美元的家庭中，49%拥有正式退休计划。仅采用合理参数就能使报告的核心发现翻五倍。

确实，退休储蓄存在严重不平等。但原因并非如报告所称"每向退休账户存入1美元，适用最高边际税率的纳税人可抵扣37美分，而最低税率纳税人仅抵扣10美分"。联邦政府对退休储蓄的税收优惠并非像房贷利息那样的抵扣，税款只是递延至提取时才缴纳。投资公司协会经济学家彼得·布雷迪研究发现，由于低收入者退休后税率下降幅度大于高收入者，联邦政府为每美元储蓄提供的税收补贴通常对低收入者更有利。

退休储蓄税收优惠的绝大部分流向高收入家庭，这仅仅是因为高收入者为退休储蓄的金额远高于低收入者。这是因为社会保障金替代他们退休前收入的比例要小得多。一个低收入家庭可能获得相当于其退休前工资70%至80%的社会保障福利，而年收入32.5万美元的高收入者，其替代率仅为15%左右。即使没有联邦政府对退休储蓄的补贴（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这对增加退休储蓄作用甚微），高收入者的储蓄额仍会远高于低收入者。

如果分析者有意为之，很容易让数据服务于特定结论。对美国退休制度更细致的观察显示，尽管它并不完美，但大多数需要为退休储蓄的美国人正在这样做。

比格斯先生是美国企业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

图片来源：Kevin Dietsch/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