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护士露西·莱比因杀害婴儿被判终身监禁——《华尔街日报》

露西·莱比无需听取受害者家属的陈述，因为她未出席自己的量刑听证会。图片来源：柴郡警察局/盖蒂图片社伦敦——英国公立医疗系统儿科护士露西·莱比周一被判处终身监禁，此前她被判定谋杀七名婴儿并企图杀害另外六名婴儿。

此案在英国引发广泛媒体报道，并对深陷危机的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提出严峻质疑。庭审期间，与莱比共事同一病房的医生表示，管理层多次无视他们对这名杀手护士的警告。检察官称，莱比工作的英格兰中部医院在凶案开始近两年后才报警，当时医生们早已拉响警报，这使莱比得以继续袭击并杀害更多婴儿。

33岁的莱比经过十个月审判，上周由曼彻斯特陪审团裁定有罪。她另有两项谋杀指控不成立，陪审团对另外四名婴儿的死亡未能达成裁决。所有死亡事件均发生在早产儿新生儿病房。

“你的行为中存在着近乎虐待狂的深刻恶意，“法官詹姆斯·高斯在判处莱比不得假释的终身监禁时对法庭表示，这种刑罚在英国司法体系中仅适用于最凶残的罪行。高斯指出，莱比凭借其智慧、专业资质和表面尽职的护士形象，得以在新生儿病房反复伤害婴儿。

在这幅素描中，一位受害者的父母正在曼彻斯特刑事法庭上宣读声明。照片：伊丽莎白·库克/新闻协会/Zuma Press周一，受害者家属含泪向法庭讲述了他们的生活如何被这些袭击撕裂。“我们的一部分随着她一起死去了，“2015年10月被杀害的一个婴儿的母亲告诉法庭，据BBC报道。其他父母描述了与慢性抑郁症和自杀念头的斗争。据该广播公司报道，幸存婴儿的父母表示，这些婴儿留下了严重的残疾，需要持续的照顾。

此案对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是又一次打击，该体系提供免费医疗服务，长期以来一直是大多数英国人引以为豪的一点。预算限制、人口老龄化和疫情引发了自二战后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创纪录的750万人正在等待常规治疗，急诊室不堪重负，医生和护士多次罢工要求加薪。

英国政府表示将对Letby案进行独立调查。NHS表示将配合调查。“NHS完全致力于尽一切努力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它说，并补充说，整个卫生系统的同事在得知Letby的所作所为后感到"震惊和恶心”。

案发的切斯特伯爵夫人医院在莱比被判有罪后发表声明称，已对医疗服务进行了重大改进，并向患者保证他们可以信赖所接受的护理。

英国最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哈罗德·希普曼也曾作为医生在英国国民保健体系工作。他因给患者（主要是老年妇女）注射致命剂量药物谋杀15人而被定罪。后续官方报告认定他在1975至1998年间共杀害215至260人。2000年被判刑后，他于2004年在牢房内自缢身亡。国民保健体系护士贝弗莉·艾利特则因1991年谋杀四名婴儿于1993年被定罪。

莱比未出席量刑听证会，因此避开了受害者家属陈述的创伤影响。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周一表示，政府拟修法强制要求定罪的杀人犯必须出席量刑宣判。

根据为期两个月的庭审记录，莱比自2015年开始杀害婴儿后仍继续工作了一年，尽管多名医生向医院管理层发出警告，但院方选择支持这名护士并强迫医生向她道歉。警方称，当她最终从夜班调至白班后，婴儿死亡的时间模式也从夜间转移到了白天。

检方表示，在莱比手写的便条中发现"我故意杀死他们，因为我没有能力照顾他们"以及"我是恶魔，我做了这些"等字句。

谋杀始于2015年6月，当时四名看似健康的婴儿健康状况突然出现无法解释的灾难性恶化。其中三人死亡，一人幸存。据庭审证词显示，该科室的医生们花了数月时间试图查明原因，最终发现所有事件发生时莱比都是唯一当班护士，遂向医院管理层提出质疑。

2016年底，莱比以"职场霸凌"为由对举报医生发起投诉。涉事医生表示，医院不仅向她道歉，还在2017年初施压要求两名医生写下道歉信。其中一位儿科医生拉维·贾亚拉姆向ITV新闻宣读2017年2月的道歉信：“亲爱的露西，我们对这段困难时期可能发表的不当言论深表歉意，对你过去一年承受的压力与困扰感到非常抱歉。”

贾亚拉姆告诉媒体，如果当时他们的警告被重视，“现在本该有四五个孩子能正常上学”。

监管机构同样忽视了异常信号。2016年2月，英国医疗质量委员会（CQC）审计该医院时，儿科部门"总体评级良好，但安全项需改进”。CQC发言人回应《华尔街日报》称，当时审查中未获知新生儿死亡率异常升高的情况。

根据《华尔街日报》看到的报告副本，英国皇家儿科与儿童健康学院对2016年夏季不明原因死亡事件的独立审查发现，这些死亡并无明显诱因，主要建议进行程序性调整。

乔安娜·苏格登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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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2023年8月22日印刷版，标题为《英国护士因杀害婴儿被判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