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人们根据谢礼选择纳税地点——《华尔街日报》

日本沼津市——为了增加税收，这座靠近富士山的海滨城市正在提供免费的焊接课程。

听起来没意思？那保时捷试驾、活锦鲤或是大捆卫生纸呢？还是不感兴趣？当一天市长怎么样？

日本有一项制度，允许纳税人将部分地方税转缴给非居住地的城镇，并获得礼品或其他感谢回馈。但这项最初旨在帮助人口流失的农村地区的举措，已演变成各地方政府之间为吸引足够税收维持公共服务而展开的残酷竞争。

“人们根据谢礼来选择捐赠地是事实，”沼津市政府官员三泽和也说，“因此我们思考，如何与其他城镇区分开来？如何胜出？”

去年有近900万纳税人参与该制度，为15年前启动以来的最高值。根据规定，普通纳税人可将约20%的“居民税”（与收入挂钩的部分）转缴给其他地方政政府，这些政府随后可将其中约30%用于礼品。截至2023年3月的财年，该制度下的捐赠额接近1万亿日元（约合70亿美元）。

沼津市故乡税部门负责人三泽和也展示赠予捐赠者的各类谢礼，包括精酿啤酒、露营炉、卫生纸和鱼干。照片：Sylvan Lebrun/华尔街日报该计划旨在帮助税收因日本人口减少和居民向大城市迁移而萎缩的农村地区。其初衷是让迁居城市的人们能反哺家乡，同时免费获得葡萄、桃子等心仪的家乡特产。他们向"故乡税"系统的缴款可从地方税单中扣除，有时还能抵扣所得税。

该计划取得巨大成功，逐渐演变成以五花八门赠品吸引税款的疯狂竞赛。如今许多日本人将其等同于网购。

日本总务省正试图遏制这种过度行为。“这不是购物，“该省市政税部门官员阿辻雄太表示，“只是演变成了看似购物的行为。”

横滨理财师小泉洋子每年都通过该计划囤积肉类、鱼类、蔬菜等必需品，以及扇贝、鱼子酱和螃蟹等平时舍不得买的奢侈品。

“我通常不会因为与某地有联系而选择捐赠，“她说，“更多是因为看到谢礼时想’这东西我真想吃’。”

她说孩子们喜欢在浴缸旁的地图上指出每种产品的产地。“即使是平时讨厌的蔬菜，他们也会吃。”

北海道北部岛屿上的一个小镇以洋葱作为回赠谢礼。照片：小泉洋子纳税人可在十余个在线平台上查阅礼品清单。参与者点评礼物的博客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发布最佳樱桃或金枪鱼的排名榜单。

纳税人年度可抵扣捐赠额度与其应纳税额挂钩。高收入者能获得更多免费礼品。热门故乡税博客中，有人声称年收50至200份礼物。一位参与者表示通过该计划添置了公寓大部分家具。

项目设计者、前首相菅义伟在担任其他政府职务时创立该制度，他在采访中表示其发展超出预期。他透露自己会向北方某小镇捐款——那里是他草莓农家庭的成长地，且"不要求任何回赠礼品”。

税收再分配在创造赢家同时也造就了输家。东京世田谷区遭受重创。截至2024年3月的财年，该区预计因故乡税制度税收抵扣损失近7000万美元。

“这个制度是个错误，“世田谷区长保坂展人表示。若亏损持续扩大，辖区或将难以维持道路维修、垃圾清运等基础服务。

世田谷区最初因不认同奖励机制拒绝提供谢礼。去年冬季妥协后推出酒店餐饮券、高级甜点和珠宝等礼品，捐赠金额随即翻倍。

2019年，中央政府开始禁止那些将捐赠价值30%以上用于礼品或提供非本地产品的城市参与该计划。

位于东京以北的五香町最近开始提供五辆工程车辆的所有权——一辆起重机、一辆自卸卡车和三辆挖掘机——以换取近250万美元的捐赠。

位于北海道北部岛屿、人口不断减少的泷川市提供了一天市长的机会，捐赠100万日元（约合7000美元）即可获得。捐赠者可以坐在市长的椅子上，盖一个假的决定印章，与居民讨论该市的问题，并品尝由真正的市长烹制的著名羊肉炖菜。

市长前田浩一表示，该系统的资金帮助抵消了税收的下降。该市还为捐赠者提供了乘坐滑翔机的机会。

在沼津市，迄今为止已有10人接受了当地铁工厂半小时焊接课程的提议，以换取约70美元的税款。

沼津市还计划提供水肺潜水和高尔夫套餐。当地官员三泽表示，由当地工厂生产的96卷装卫生纸是最受欢迎的物品之一。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23日的印刷版，标题为《日本城镇通过提供感谢礼品吸引纳税人》。